那番话和温柔拥抱若是真心的该有多好,就算她无法接受,就算她不得不拒绝,可至少不会再孤独煎熬,寒冷的异国他乡,她只求一个真心相待之人。
她也会累,也会怕,也会因为身上和心里的疼痛想要找个人依偎,汲取一点点温暖。
然而,唯一的希望破灭了,残酷的真实下她仍旧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在无数阴谋诡计、明争暗斗里拼尽力气活下去,永远没有人会来疼惜她保护她。
“祈安公主?”身边女子脚步越来越缓慢,战廷困惑回头。
“我会活下去的。”白绮歌突兀开口,眼中两道寒芒充斥着冷冽、坚定,或许还有几分固执,每一个字都咬得分外清楚,“好好活着,活给你们每个人看!”
她没有犯任何错误,至少在这具身体上她没伤害过任何无辜之人做过任何错事,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厌恶她、排斥她?为什么对她最好的家人们要因为她获罪?讨厌欺骗,讨厌不公,而上天给她的第二次生命仿佛就是为了开一场玩笑,不计其数的不公与欺骗全都落在她身上,压得她无法喘息,却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不可妥协,不能妥协,要活下去,向所有欺负她、瞧不起她的人证明,她白绮歌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
“我命由我,不由天。”
像是叹息又像是自言自语的低语传入耳内,夜色中,战廷出神地看着身侧女子丑陋面容上写满傲气,一身不容侵犯的绝世风华毫不逊于官宦之女或者高贵嫔妃,甚至,比许多男人更加气魄凌人。
这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在烽烟乱世中会成为怎样的存在呢?
战廷猜不到,只觉得无比期待。
易宸璟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正午,双目干涩,头痛欲裂,五脏六腑灼热难忍。
“素鄢姐姐煮的莲子粥,有些凉了,凑合喝吧。”桌边素雅身影递过碗匙,语气平淡无味。易宸璟皱着眉抬头,那道丑陋的伤疤没有任何变化,可是白绮歌给他的感觉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战廷和我。”
轻描淡写的语气没有半点邀功意思,听在易宸璟耳中却极不是滋味,一丝怒意涌上眉梢:“你见过战廷了?”
“人高马大又烂醉如泥,指望我一个人扛你回来吗?”白绮歌一声嗤笑,“再说是你自己命令战廷备好解酒药随时应急的,这会儿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酒量不好就别学人狂饮,丢了自己脸面。”
让战廷暗中跟随是易宸璟亲口吩咐的,眼看主子烂醉路边还不现身也着实说不过去,心里清楚这件事怪不得别人,有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往肚里咽。闷着火气环视一圈,屋子里除了白绮歌外再无他人,揉着额角沉吟片刻,易宸璟忽地问道:“我有没有说些什么?”
“有,你问我红绡的死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
倒吸口气,易宸璟面上阴晴不定:“你的回答呢?”
放下手中瓷碗,白绮歌坐在桌前与易宸璟面面相对,气定神闲为自己倒了杯茶,目光盯着沸水中翻腾的茶叶许久不动。
“我不知道。”
一如既往的回答,没有半点改变。
沉默在阳光满溢的房中蔓延,积累到再无法抑制时,白绮歌选择起身离去。
渴望能从易宸璟的束缚折磨中解脱,但她不想说谎——谎言早晚会被拆穿,那时,昨晚真情流露的易宸璟就再也不会看到,她也再没有让他相信自己的资格。
与其用谎言换一时安稳,不如坦诚相对求一世再不相干。
“绮歌。”
关门瞬间,易宸璟忽然开口,声音虽然很低却足以令白绮歌听得清清楚楚,那是白绮歌记忆中他第一次如此称呼。
“小心易宸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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