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兀思鹰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板着脸踹了看得最入神的士兵一脚,“都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家夫妻亲热?走走走走走,没看过的自己偷摸想去!所有人一个不留,都跟我回驻地!快!还看!谁再看就跟回遥国去吧!”
尽管对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感到莫名茫然,安陵士兵们还是本着军令不可违的准则老老实实转身列队,最后贪婪地回头看了几眼,整齐离去。
或许并非好奇,更多的是沉醉,只因那幅风景太过温馨美好,让人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天地一线,唯情不断。
干涸数个月的漠南戈壁下雨了,今年的第一场,可能也是最后一场。哗啦啦的大雨将戈壁砾石冲刷得干净湿润,雨后很快便有几株顽强绿草钻出石缝傲然挺立,似是在目送大批去往遥国的人马,又像是为了纪念什么。
“殿下,已经进入我大遥地界,是不是找地方休——”萧百善敲了敲马车门,刚要打开便被里面的人连声阻止。
“别开门,等我先穿衣裳!”
热心的老将军当场呆立,瞠目结舌满面通红。
“马、马车里……”
马车里脱什么衣服?
几声杂乱响动后,马车门被推开,白绮歌略显苍白的面容出现眼前,依稀带着几分无奈:“帮他擦药而已,萧将军别多想。”
“哦,哦……”萧百善连忙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压低头送上两个陶罐,“这是此处居民用来治疗皮肤灼伤的药膏,尤其是晒伤,据说效果奇好,太子妃帮不妨给殿下试试。”
白绮歌接过药罐,朝萧百善点了点头:“多谢萧将军挂心。宸璟他只是一些皮外伤,加上站了太久体力耗竭脱水,所以才会这般死猪似的只能躺着,静养几天就会好起来。”
“太子妃着什么急?我看这几日有太子妃无微不至照料着,殿下好像享受得很啊!”萧百善故意提高音量呵呵笑道,“早知道这样末将就准备辆舒适些的马车了,这样真是委屈了太子和太子妃,末将失策,失策了啊!”
听出萧百善话中揶揄味道,白绮歌脸色微红,还不等想出什么话来解释,车内易宸璟哼哼唧唧先一步开口:“萧将军何时变得这么体贴了?准备豪车的事暂且放下吧,萧将军这会儿若能给我找个温柔些的姑娘擦药最好不过,再让绮歌帮忙擦药,用不着到帝都我的骨头就先断了。”
“殿下有胆量找其他女子来服侍么?”
“……萧将军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去忙吧。”
短暂而轻松的玩笑对话以易宸璟的失败告终,白绮歌关上门继续为易宸璟擦药,马车外萧百善畅快长笑,回到队伍前继续领路。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就不怕引人误会吗?”白绮歌嗔怪地瞪了易宸璟一眼,微微眯起眼眸,“对了,要不要我去找个温柔又漂亮的姑娘来给你擦药?”
感受到白绮歌手掌有意无意在酸痛的背上游走,易宸璟一哆嗦,脖子缩了缩:“别,不是那姑娘死就是我死。”揉了揉肩膀慢吞吞坐起,见白绮歌低着头在研究送来的药膏,易宸璟忽地在白皙脸颊上掠过一吻,抢下药罐丢在一旁将白绮歌揽进怀里:“到现在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宁惜醉那个奸商怎么会做赔本生意放你回来?”
“契约书都当着你的面烧了,还有什么不信的?”白绮歌又气又笑,恨不得狠狠咬易宸璟一口。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或者原因,宁惜渍是为她违逆了于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封无疆,与易宸璟能够再度相聚是宁惜醉付出极大牺牲换来的,这份情谊,白绮歌到死也不会忘却。
看着白绮歌近在眼前的安宁面容,易宸璟找不到一生之中还有比此刻更幸福的事,鼻尖磨蹭着白绮歌耳垂,声音轻柔如风。
“回去就成亲吧,我不想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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