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白绮歌浑身一僵。
绣着锦簇二字的荷包就在白绮歌袖里,若是被搜了出来会不会定她偷盗罪名不说,为什么锦昭仪的鸳鸯荷包会在此处出现必然成为疑点,一旦有人联想到锦昭仪与太子暗中私通,那么……
醉得几欲瘫成一团的白绮歌忽地起身乱撞,素鄢急忙上前拦阻,无奈力气小又柔弱,哪禁得住她推撞,吃痛一声低吟后眼看白绮歌跌跌撞撞倒向旁边的锦昭仪身上。锦昭仪也没意识到白绮歌烂醉下还有此般举动,一时反应不及被重重撞上,下意识扶住白绮歌时,一样半掌大小的物事被悄悄塞入手中。
咯噔,锦昭仪心下一沉。不过转眼的功夫,无数思绪庞杂飞过。
凭图案手感就能猜到那是自己细心仔细绣了小半月的鸳鸯荷包,锦昭仪不知道荷包为什么会在白绮歌手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号称酒量极好的新立皇子妃并没有醉,她似乎在掩藏什么,又像是在保护自己——男女定情之物,如此重要的东西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尤其,这里是太子东宫。
“怎么醉成这样?我看还是先扶她下去休息吧,要罚也等醒酒后……”
没人在乎锦昭仪强作镇定的笑容和袒护,跟在谨妃身后的女内官木着脸一步窜到锦昭仪和白绮歌面前,不由分说强硬地拉开二人距离,劈手朝锦昭仪腕上砍去。
一声轻响,装满莲子的鸳鸯荷包掉落在地,大红之色在素白雪地上倍显突兀。
等待看戏的人群刹那间悄无声息,目光都锁在荷包上。脸色惨白的锦昭仪,得意洋洋的谨妃,不知所措的太子,目瞪口呆的太子妃,凌厉眼神一瞬即逝的白绮歌,还有看不出表情的五皇子和七皇子……此时的东宫后殿才真正是一场戏,一场复杂难懂的谋心大戏。
白绮歌忽然觉得自己就是树枝上无知鸣叫的蝉,谁作了螳螂,谁在背后无声举起螳臂给她一记暗袭尚未知晓,隐藏在更深处将猎物紧紧抓牢的黄雀已经快速出击,并且这黄雀并非一只,而是一群。
有人知道她装醉来到东宫后殿并向护卫透露了消息,这是螳螂。
太子妃紧随其后小题大做,先侮辱再栽赃,看起来是躲在后面的黄雀。
那么,谨妃呢?手疾眼快、胸有成竹打落即将暗送成功的荷包的女内官呢?连太子妃都未曾料到的情况出现了,究竟谁才是隐藏最深、笑到最后的黄雀?
心里寒凉一片,白绮歌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收场,偷偷望去,易宸璟只是看着,看着,没有一丝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终是谨妃一声冷笑打破僵局,接过女内官递来的荷包打量一番后直直看向锦昭仪:“锦昭仪绣工无双后宫皆知,看这精细阵脚必是出自你手,当真栩栩如生漂亮得很。只是本宫很好奇,为何传递情意之物会在东宫出现?别告诉本宫你平日就随身带着,这可不是女眷应当时时佩戴的。怎样,锦昭仪,不解释一下吗?还是说这位千里迢迢联姻而来的皇子妃真做了那手脚不干净的事,偷完你的又来偷东宫?”
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么锦昭仪承认与东宫某人暗藏私情,要么,白绮歌作为后宫盗贼接受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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