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粥嘞!”
吴所畏在空荡荡的街上喊了一嗓子,心里特别痛快。
寻么了两里地,吴所畏总算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儿,这有不少卖早点的,可都是煎饼、鸡蛋灌饼、包子一类的,没有卖粥的。于是捏闸下车,把东西都备全乎,刚要掀开桶盖儿,就瞧见一个大妈站在他跟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瞅。
“您是要粥么?”吴所畏问。
“你占我地儿了。”大妈阴着脸说。
吴所畏面带微笑,“这一片也没规划,您也没租这块地,怎么就成您的了?”
大妈急了,“你问问他们,我是不是天天跟这卖?”
吴所畏深谙这个行业的规则,于是不慌不乱地回绝:“我都把车停这了,再挪也不方便,明儿您早点儿来吧。”
大妈气得把电锅往地上放,直朝吴所畏翻白眼。
“行,今儿我就让你在这卖,我看你能卖得出去不!”
吴所畏就当没听见,继续忙着手头的活儿。
“馄炖喂——开锅!”大妈开始吆喝。
吴所畏用十倍的嗓门盖过了大妈的吆喝,“小米粥嘞,一块钱一杯!”
大妈在旁边骂骂咧咧的,“好好一个小伙子,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来这卖粥。哎……还是念书好,我儿子本科毕业,现在在国企上班,见天儿坐在办公室,哪会受这份罪?要我说,就是天生的穷命……”
“还真是天生的穷命。”吴所畏手里的勺子耍得特利索,“要不儿子都在国企上班了,她怎么还在这出摊呢?”
大妈气得脸都红了,咬牙切齿的不知说什么好,吴所畏却在旁边面不改色。
“给我来一碗馄炖。”
“得嘞!刚出锅的,这就给您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妈那边忙活起来,也没工夫和吴所畏斗嘴了。吴所畏发现大妈的警告是有资本的,每个来买早点的,几乎都从他这过,愣一下神,然后绕过他去买大妈的馄炖。
半个钟头过去,吴所畏还没卖出一杯粥。
大妈那边都哼哼上小曲了,嘲讽的眼神刺得吴所畏心口疼。
终于,吴所畏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客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纯粹是奔着吴所畏这张脸来的。
“给我来一杯粥。”
吴所畏惊了一下,立马掀开桶盖儿,拿起勺子去盛粥,勺把儿在空中甩出一个潇洒的弧度,迷得小姑娘眼冒桃心儿。
草……勺子掉粥桶里了。
吴所畏站在桶旁干瞪眼。
这么深的桶,估摸勺子都到底儿了,想要捞出来,得把整条胳膊伸进去。
“不好意思。”
小姑娘窘着一张脸走了。
吴所畏左想右想都没辙,只能回家先把勺子捞出来,推车从大妈摊位经过的时候,大妈特意诈唬了几声。
“哎呦喂,这勺把儿上可都是细菌,掉到粥里面,这一桶粥都没法要了吧?!”
吴所畏暗暗咬牙,硬是把三轮车蹬了回去。
姜小帅听见外面哗啦啦响,就知道吴所畏回来了,美不滋的地走到门口,“行啊!这么快就卖完了?”
“哪啊?大勺儿掉粥桶里了。”
姜小帅,“……”
打开粥桶一瞅,出门还挺匀乎的粥这会又浆了,吴所畏一狠心,倒出半桶粥,捞出勺子之后就没再倒回去,而是兑了半桶水,半瓶食物胶,搅和搅和,又成了一桶。
“剩下那半桶留着晚上卖!”
说完这句话,吴所畏蹬着三轮车再一次出发。
☆、19暴力执法。 (2050字)
晚上七点,池骋坐着执法车出发了。
今儿是他头一天上班,本来应该白天出来执法,结果他刚到单位,局里有头有脸的那几个领导就轮番请他到办公室喝茶。领导贫够了之后,同事又屁颠屁颠地过来套近乎,他这还没自我介绍呢,人家就知道他爸是市委秘书长,他三叔就是城管执法局局长,对他屈身来到基层就任各种好奇各种打听。
本来已经下班了,结果池骋一说要出去执法,大队长麻利儿放下包,过来给他开车。
天已经黑透了,挡风玻璃上罩着一层薄薄的雾,将明亮的灯光衬得有些朦胧。这会儿街上正热闹,小贩们的出摊热情丝毫没因为天气的寒冷而减退,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种香味儿混杂着从车缝儿里钻进来。
吴所畏就在这条街上,左边是卖烤白薯的大爷,右边是卖鞋的大哥。
“嘿!”吴所畏和旁边的大哥打招呼,“您在这干了多久了?”
大哥蹲着抽烟,淡淡回道,“两年多了。”
“被城管逮着过么?”吴所畏又问。
大哥笑,“从没有。”
吴所畏挺佩服,“您是怎么做到的?”
等了半天没回音,最后旁边的大爷说话了。
“因为他就是城管。”
吴所畏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炯炯的光芒。
“我白天当城管,晚上下班后来这摆地摊,实在没招了,我家有俩孩子,靠着那点儿死工资根本养活不起。”
吴所畏咂咂嘴,看来谁都不容易。
“那我以后跟着你就不会被城管抓呗?”
大哥啐了口吐沫,话说得挺硬气。
“可以这么说吧。”
结果,话音刚落,不远处就闪起了警报灯,这位大哥脸色骤变,麻利儿将鞋收好,迅速朝相反的方向撤了,跟着他一块撤的还有几个摊位。
吴所畏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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