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们在这里就把它截住了,否则呢?有多少人会死,有多少人要心碎?这就是你们的……正义!如果你们的公道,你们的自由,要让那么多无辜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决不允许!”
陆臻反手握住军刺笔直的捅进灰皮帽的心脏里:“你应该庆幸我真的不是喜欢虐杀的人!你的神不会保佑你的,他也不会惩罚我!如果他真是神的话!”
灰皮帽痉挛着抽搐,军刺深深的扎到雪地里,鲜血沿着血槽渗入,留下碗口大的一团血迹。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紧紧的瞪着陆臻,那些话,或者他懂了,或者他不懂,然而那已经并不重要。
陆臻想,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他在想,我其实是不相信耳朵会被嘴巴所说服的,我也没有打算要说服他,所以……其实,我只是害怕了。不,我不是没有遇到过生死关头,我只是没有遇到过像现在这样,这么漫长的,拥有大把的时间能让我慢慢去想象今后的,这种生死关头。
这真是一种折磨。
夏明朗仍然半跪在他身边,眼神很谨慎,有些手足无措的味道,陆臻苦笑道:“队长,我,我失控了,我会冷静一下。”
“不……”夏明朗伸手揽住他:“我宁愿你别这么冷静。”
夏明朗花了一些时间才确定陆臻此刻着实是在狂躁,然而这个发现却让他心里松泛了很多。好像一件精巧绝伦的瓷器崩坏了一片釉,他非但没觉得惋惜反而感觉到欣慰。眼前这个几乎失控的陆臻看起来如此亲切,这是个真实的会痛的需要珍爱的人,而不是某个人类理性精华的聚合物。
森林武警迅速启动封锁这一整片山林,严密的封锁线在收缩,人员不出不进,防化兵二级战备整装出发,许航远领着他的先锋部队马不停蹄地在赶路。
刘云飞已经与军区的拆弹专家碰上头,两个拆弹专家,一个年纪大些,姓雷名振东,人称雷老虎,自称霹雳堂堂主;另一个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名叫吴鸣,年纪虽然轻,个性却要温和沉稳得多。刘云飞急得火上房,吴鸣第一次握手就跟他握了很久,因为总觉得掌心那只手在微微颤抖不停。
他们仔细地审查着陆臻拍摄的炸弹内部照片,尝试制作模型试拆,另外还有三名国内顶级高手也参与了进来,利用视频做远程指导。拆弹专家们一致认为这是一种非常陌生的制作风格,制作者很明显的考虑到了炸弹被发现之后的拆除问题,绕开了常规的军用制式风格,还特别加了一道水平仪触发器。
任何事都是如此,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拆弹最怕的不是复杂而是陌生,那么多条线路需要逐一理清,分析它们是什么,干什么,怎么用,很多时候都是在赌概率,赌制作者当时的心情,偶尔的一下灵光。
拆弹是在刀尖上的舞蹈。
相比较外围的人仰马翻,处于风暴中心的这群人却显得更为平静,如常地警戒,扎营,给罩在炸弹上的帐篷加固,在帐篷里小心地生火加热,避免在超低温情况下电子元件的忽然失控。
本来夏明朗已经下令陈默组回撤,但是陈默不同意。陈默的理由是粮草还够,没必要撤回,可是夏明朗知道他们是希望能抓捕到这个炸弹的提供商,找到更多线索,夏明朗默许了这个决定,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期待。
阿泰黯然神伤地把最新消息通报给陈默和方进,方进心事重重地愣了很久,忽然盯着陈默问:“你将来会结婚的吧!”
呃?陈默一愣。
“一定要结婚啊!要找个女的结婚知道吗?要生小孩!”方进忽然就急了,捏着陈默的胳膊,手劲很大,很用力。
“哦。”陈默一头雾水,但是方进眼中某些伤感的东西让他没有甩开他的手。
“要生儿子,一个不够,要给我生一打,知道不?!要有儿子,得有后啊,还能留下个念想,要不然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看队长现在,多可怜啊,臻儿要是就这么没了,他什么都剩不下。”方进说到最后声音哽咽,防风镜里起了一层雾气。
陈默一时无措,老实讲他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方进哭了,这个一向粗枝大叶没心没肺的家伙站在他面前呜呜的哭得像个孩子。他曲了曲手指,有些笨拙地把手放到方进背上,慢慢拍着:“没事的,会没事的。”
方进把风镜移开擦眼泪,大眼睛里水光闪闪的,陈默轻轻踢了他一脚:“前进?”
方进点点头,抹干净脸,转身开路。
前进,眼前是异国茫茫的林海,前方,或者有一场激战,或者他们会徒劳无功,然而此刻他们仍然要前进,他们还有任务,只能心怀忐忑,在心中祈祷,祈祷皇天保佑,他们的战友会平安无事。
卫星电话再一次响起,夏明朗几乎不错眼珠地看着陆臻。
刘云飞他们复制模型并不顺利,对方留下了很多似是而非的电路,他们把炸弹分解为几个模块,触发引信模块,高能炸药模块以及最最关键的放射源模块进行分别复制,但无论是模块内部还是各组之间的联接上都还有很多问题,所以需要陆臻在他们的指导之下,对炸弹做初步的大分解。
陆臻听完指令之后沉默了一分钟,转头时微笑:“队长,带上兄弟们先撤吧,逆风五公里以外,我会用电台跟你们保持联络的。”
夏明朗垂下眼眸,走过去紧紧拥抱陆臻:“我等你。”
兄弟们都过来站成一排,逐一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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