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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明朗一直在专心逮兔子,逮着了就用背包绳绑在树上扔草窝子里养着,武直的兄弟们赶到的时候惊叹不已。午饭是用老鼠肉和蛇肉熬的汤,还有烤兔肉和食堂里顺来的馒头,吃得那两位飞行员心满意足地直哼哼,放言以后出来跑还得跟着夏队长混,跟着队长有肉吃。
夏明朗手脚太利落,折腾了一整天,方圆几里之内的兔子算是彻底绝了后,到晚上他守着篝火心有不甘,早知道去弄点硝盐来他就能把那些皮子都给硝了,出山还能去集巿上卖卖皮草。
于是到了第三天,无聊的夏队长只能割草喂兔子玩儿,忽然想到陆臻此时不知道在哪个丛林沼泽里挣命,而他现在清闲舒适得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这场面要是让他看到了,非得气个半死不可。想到生气,便想到那双火光闪闪的充满生机的黑眼睛,还有圆鼓鼓的脸颊,夏明朗只觉得更无聊了。
当天晚上出了第一桩意外,那名队员因为赶夜路误中了当地猎人的陷阱,本来已经躲开了,没想到那些铁齿上还抹了毒,无奈之下只能赶在昏迷之前宣布退出拉了信号弹。夏明朗刚听到耳机里的沙沙声就已经一跃而起,武直的两位兄弟也揉着眼睛爬了起来。
大半夜的要从漆黑一团的丛林里找一道黄烟还真是不容易,好在他们在出发之前就在地图上分过区,查找的范围小了很多,当夏明朗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直升机直接转场,飞去事先就定好的军区医院紧急抢救。一路上就看着气息越来越弱,夏明朗的手指一直按在他的颈动脉上,摸到后来手指头都僵了,差点把自己给吓死,好在本地人常用的毒药就那么几种,一进了医院就开始打血清试了两次之后就找到了对症的,夏明朗赶着回去,只能关照护士等病人一醒就马上通知他。
心惊肉跳,不过这种心惊每次训练都能遇上几回,像这样的训练与演习都有死亡名额的,5天300公里的极限野外生存是2,夏明朗盘算着他这次带出来87个人,也就是说可以死1.74个人,当然这是一个极限状态,只不过保证在这个死亡率之下,带队的负责人不必受到行政处分,至于自己心里怎么想的,那就是自己的事了。
夏明朗回去之后就心神不宁,总觉得好像会出事。
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总会有一点奇怪的感应,就像狼天生能够感知危险,当然,这样的直觉也不一定能作准。郑楷看到他一回来就找了棵树靠着坐下,仿佛闭目养神的样子,就知道他心情紧张,走过去三步之外夏明朗就睁开眼睛,漆黑璨亮,看着他:“有事?”
“没。”郑楷摇了摇头,在他身边坐下。
夏明朗把烟盒捏在手里闻着,郑楷笑道:“早知道就留一根嘛。”
夏明朗笑着摇了摇头:“早点抽完拉倒,反正都是不够的。”
郑楷有些感慨,安慰他:“你太紧张了,放松点。”
“明天才是事故的高发期。”夏明朗看着漆黑的密林。
“往年都这样,今年你特别紧张,别这样,真出了事,也和你没关系!至少和你那事儿没关系吧!”
夏明朗笑一下,不置可否。
当天晚上没有出事,第四天白天风平浪静,到黄昏的时候有人要求退出,夏明朗听到那声音沉静如水,心里一松,搭话问道:“陈默你没事吧!”
“嗯,没事!”陈默冷静地说道。
夏明朗一头雾水,好好的没事你退出什么劲儿,到了那边才知道是伤到了跟腱。
“不能发力。”陈默指给他看,“而且我担心走到底,跟腱会断裂。”
跟腱断裂的意思就是,这只脚,这辈子都不能再发力。夏明朗点了点头,忽然庆幸伤的是陈默,要是换了方进大概会一直走到脚断掉为止。然后他盘算了一下他队里有多少人会一直走到脚断,头疼地发现还真不少。
陈默的伤不算重,不肯浪费燃油往医院跑,索性就被一并拉回了集合点。
一夜未眠,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后一个夜晚,都守着,偏偏通话器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看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夏明朗松了一口气,心想应该没事儿了。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陆续有人到达集合点,夏队长开始快乐地杀兔子烤肉,只是可怜了筋疲力尽肚子饿得咕咕叫的队员们,饿成这样子吃得太猛容易闹肚子,可是不吃猛了又馋得慌。出乎夏明朗意料的,第一个到达的新人就是常滨,不过这种事也作不得准,可能刚好他的路线比较好走也不一定。紧跟着的是徐知着,方进还是没到,已经被好几个新人甩下,估计这次小侯爷回府得有得郁闷郁闷。
6.
6.
日头过了最高的那一个点,慢慢开始偏西,夏明朗动作流畅地剥完一只兔子扔给别人去洗,耳朵里忽然一跳,沙沙的电流声响起,伴着嘶哑的沉重的喉音:“n2,请求退出。”
夏明朗心脏顿下一拍,哑着嗓子问道:“陆臻?”
沉默良久,声音竟然又弱下去了一些,游丝似的微弱:“队长,我是陆臻,救我!”
夏明朗茫然地站起来,忽然发现自己有点不辨方向,郑楷匆忙走过来拉他,夏明朗着急地问他:“我没听错吧,是陆臻?”
“没错,是他!”
郑楷拉着他往直升机跑,驾驶员已经到位,正在发动飞机。
陆臻是一个对问题设想很周到的人,他甚至对于退出这件事都做了很周到的控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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