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的人,前世被他压榨的还不够阿,不过又想起他的帮助,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也死了。
我还以为祸害遗千年,谁想他也和我一样,还未到知天命,就到阴曹地府报到,不知道他那一帮子‘宝贝’有没有哭瞎了眼。
“园主不在这还能上哪去,你烧胡涂了你。”小冬子拿白眼瞪我,我倒是不知道,怎么他到了地下,和园主感情变好了吗?
“小冬子,你不怕园主了阿?”我实在好奇,我记得小冬子一直很害怕园主来着,没曾想他死了之后胆子倒是变大了。
“我本来就没怕过他!”小冬子插腰,趾高气昂的抬高下巴,果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怕过谁?”这时一道清冷嗓音从门边传来,我微微转头,就看见园主又穿着色彩鲜艳的外衫,拿着一把折扇,倚靠在门边似笑非笑。
“园…园主。”刚刚还说不怕的小冬子,嗫嚅的小声叫着,头低的都快垂到胸口了。
“青衣醒了?”园主眼神淡淡瞟了我一眼,我顿时有一种寒澈心骨的感觉,要说小冬子容貌未变,我还可以当作他英年早逝,但是我离开北京城时,园主明明已经不是这副模样。
这时我才真正仔细打量这个房间,越打量越心惊,刚刚我还以为小冬子知我甚深,连在地下也帮我准备好了一样的房间,这时才发现,这房间分明是我待了近十年的房间。
“小冬子,可以拿一面铜镜来吗?”我颤抖着声音,小冬子虽然疑惑,但还是很快的拿来一面小铜镜。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将脸凑到铜镜前,镜中少年唇红齿白,一弯柳叶眉,璀灿星眸,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掩不住秀丽风情。
我呆呆的放下铜镜,心中震惊无比,这张脸我怎么可能忘记,这是陪了我一生的脸蛋,是我最灿烂的年华,是我杜青衣初露锋芒的那年,青葱绚丽的十五岁。
2、第二折 收到帖子
这几天,我窝在床上养伤,也把当前情况给理顺了,原来我眼一闭,再睁开,竟是重回到年少时,重回到那座北京城,那座承载着我所有悲伤与快乐的北京城。
恍惚中,还是很难相信,自己竟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上天这是垂听到我的祈求吗?我孤身一人在南京城时,日夜求得,不就是一次机会,一个心安?
当年我仓皇离开北京城,孑然一身,只有一颗破碎的心,和一段刻骨铭心的伤害,我连小冬子的遗体,都来不及安葬,多少年来,我牵挂着的,就是欠小冬子的一句抱歉。
眼下上天不只让我重回到旧地,竟又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想到上一世的遭遇,闭上眼睛,忍住心口的疼痛,原来我并没有遗忘,只是早已腐烂于心。
这一次,欠我的,我要你们加倍偿还,该我的,我也不会再退让。我既然重生了,这一世,我命由我不由天!
“青衣你伤口又疼了阿?”小冬子推门进来,看我紧握双拳扭曲了一张脸,焦急的开口询问。
“没事,你别担心。”我缓缓的摇头,暗自轻吁了一口气,平复杂乱不已的思绪。
“那就好,我看园主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小冬子吐吐舌头,继续他每日必上演的编派园主,一边嘀嘀咕咕,一边照料着我。
“这几日谁替的我?”虽然我心中已有答案,但是为了确保我的记忆正确,也为了确认,过去的事没有因为我的重生,而产生什么改变。
“还有谁,不就是许芳吗。”小冬子冷哼,我则放下心来,果然是许芳,当年我因为上街突遭横祸,被疾奔在路上的马车给撞了个正着,躺了个把个月。
所有我的本,都是许芳唱的,他本来唱腔就不错,也是我们园中四大旦其中一之,但是我对他却喜欢不起来,以前不喜欢,眼下更不可能喜欢。
重活了一遍,很多事情也看得更清楚,说来上一世,我会落到那般田地,兴许还要感谢许芳出的一分力呢,要是没有他的推波助澜,好歹离开北京城时,我还能双腿健全。
“青衣你不要担心,等你好了,园主就把他换掉了。”小冬子看我脸色不豫,以为我因为许芳替我上台,感到不开心。
“没有的事,他唱得挺好。”我微笑,是阿,他要是没有唱的那么好,演的那么真,怎么会有后来那么多事呢?只怪我当初,太容易相信人,对谁都推心置腹,最后吃了那么大一个亏。
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他伤害我的机会,他想要荣华富贵,尽管去争、去抢,我都不奉陪了,谁还会傻傻的,在同个地方跌倒两次?
我定了定心神,现在是光绪三十年,再有四年,德宗皇帝就要驾崩了,再来就是那个小皇帝,那个大清朝的最后一位皇帝,照这样看来,和那个人的第一次相遇,还有三年。
心中又涌起不可名状的酸楚,我极力忍耐,脑中却不断掠过当初的景象,一幕幕都让我目眦尽裂,我恨不得将当初受的苦,尽数还在他们身上,让他们也尝尝百倍千倍的痛。
但是我现在无能为力,我还带着一身伤,躺在床上,连下床走动都不能,只能日夜被那些记忆折磨,隐约记起,当年进香礼佛时,有谁对着我叹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又过了几日,我每天闷在床上,实在心情烦躁得很,好不容易昨夜下了场雨,带走了些许暑气,因此今天一大早,我便让小冬子到庭院中,帮我再折些新鲜的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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