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接应拓跋的奸细,窦淳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结果晚上竟被他吵得睡不好,他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急,你方才梦见什么了?”窦淳抬起一手轻轻抚着他的脸,心里着实有些担心对方,凡凡的心智坚定,是什么样的梦魇才能吓得对方六神无主?且这一阵子以来凡凡的精神变得很差,连日来似乎也睡不安稳,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着,让他也跟着揪心。
卓惊凡听窦淳问起,心里猛然一跳,他的双手无意识的揪紧对方的中衣前襟,面上闪过一丝犹疑,窦淳见状自是不忍逼迫他,便拿其他话题岔开了,只是心里免不了有些失落。……
隔日一早,卓惊凡起身时窦淳已经不在了,他微微失神地望着身旁空着的位置,昨晚上窦淳失望的神色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的心口又是一个紧缩,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窦淳的想法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的来历那样离奇,他不晓得该如何开口,他怕说开了之后,窦淳的眼中会出现厌恶或是惧怕等的情绪。
纵使他相信窦淳对他的感情,可是一旦窦淳知道他只不过是一抹占据了旁人身躯的幽魂,还能够待他如往昔么?爱一个人和爱一个鬼怪,那是完全不同的事。且若是他的来历泄漏出去,只怕下场便是被烧死了,毕竟占据他人身躯的幽魂,如何能够成为一国的皇后?
越想他的心就越乱,只是他的心里也有一股拗劲儿和不服气,左右自己都已经成了卓惊凡,事已至此,难道还能有改变么?既然一切已成定局,他索性便将这一切抛在脑后,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做出了决定之后,卓惊凡只觉着身上一轻,连日来的烦忧都放下了,是啊,他是自个儿钻入了死胡同,他是不是卓惊凡有何要紧?只要在外人的眼中他是卓惊凡那就行了,如今的他便是卓惊凡,是窦淳的爱人,也是大周朝的皇后。
想通了的卓惊凡再不去自寻烦恼,前些时候的恍惚自然也没了,就是晚上睡得也安稳许多,窦淳在一旁看着,心下放心之余却又有些遗憾,他看得出凡凡肯定是做出了某种决定,而那个决定怕是他不希望看见的。其实他在心里深处设想过凡凡的来历,各种离奇或是匪夷所思的可能他也没放过,经过不断猜测和推敲,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果:凡凡的来历肯定不凡。
一个人怎么可能一觉醒来便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大改变?不只性情变了,就是往日的小习惯也变了,若不是面貌没有改变,几乎可以说是变成了另一个了。他曾无意中听宫里的老人提起过,一个几乎死去的人再醒来,谁知道醒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些话本不该说给他听,只是当时的他是个痴傻的稚儿,因此照顾他的几个宫人说话时并不避着他,她们总认为他听不懂,可实际上他却是将那些话全听进了耳里。之后偏巧又发生了卓惊凡这件事,往日里听过的话便浮上了心头,虽说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儿没有根据,但不知怎么的,窦淳偏偏就是信了,且他断定了卓惊凡的来历之后,心里更是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
甚至有时候他有一种感觉,他便是在等待这一个凡凡。他迎娶太子妃时,本是用一种可有可无的心态,虽然在大婚当夜被太子妃精致的面容闪了神,可是他知道当时的自己并没有动心,纯粹只是看见漂亮事物的欣赏罢了。
之后在日常相处时,尽管原本的卓惊凡对他也不错,可是他心里深处其实是失望的,毕竟那时候他的处境困难,本以为有了太子妃,或许能够替他掌起东宫,但是他的太子妃虽是郎君,性子却比傅良娣或张良媛等娘子们懦弱软和,当下他便放弃了太子妃。
没承想,太子妃中毒后再醒来,性子就变了,他每日都在一旁暗中观察着对方,心里有个猜想从模糊到清晰,他想,这便是上天给他的礼物了。……
卓惊凡和窦淳两人自是不知彼此深藏起来的心思,窦淳见卓惊凡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后,便压下心里的猜测,两人虽然心里都藏着事,不过却不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这一日,窦淳难得心血来潮,竟是想要带卓惊凡出宫走走。
且说卓惊凡嫁入东宫之后,便再也不曾出宫了,算算竟也有好几年了,窦淳心疼对方被关在这一方天地里,再加上前些时候对方的消沉,他便想让对方散散心,因此决定特地带他出宫一趟。卓惊凡听说之后,自是高兴得很,他赶忙换下繁重的服饰,换上一身轻便的襦衫,看起来便像是个高门大户的普通郎君。
因着卓惊凡不是娘子,要随着窦淳出宫便方便许多,两人打扮一番后,便带着心腹宫人和侍卫,静悄悄的出宫去了。
出了宫之后,一行人并没有在京都里逗留,而是直接到京郊,窦淳今日便是特意带卓惊凡出来踏青散心的,自是往郊外风景好的地方去。因着窦淳的身份特殊,所以两人出宫是坐在马车里,一路上卓惊凡的心情都很好,毕竟能够离开皇宫,看见繁荣的京都和京郊亮丽的风景,让人心里的压抑都没了,心情也变得开阔。
窦淳见他神采飞扬,知道他心里快活,便也跟着高兴起来,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最后马车来到一座山的山脚下。卓惊凡跟着窦淳下了马车,四处张望了一番,好奇地问道:“这里是哪儿呢?”
“这里是智悟山。”窦淳笑着回答,卓惊凡愣了愣,“智悟山?”他转头望向一旁山路上的阶梯,眼神闪了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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