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中详情并不清楚。”
仙人没有解答这个问题,只长叹一声,脸上神色渐渐放松,方才那些沉郁忧思似乎正慢慢退去。
“五色石炼制接近尾声,补天也即将毕全功于一役,无需我继续留在城中提供助力,否则我那些为故友辩解的话,怕是越发落了小人口实,甚至为人所害,魂飞魄散也未可知。过不几日我便要离开流月城了,今日得与大祭司一晤,说两句实话,兴许真是冥冥中自有因缘。”
“上仙欲往何处?”大祭司感觉胸膛里有些沉重,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其间流转,慢慢侵蚀他对诸神毫无动摇的崇拜与敬畏。这位仙人话说得隐晦,但他的意思早已表达得十分明显。
那让人心寒心悸的遭遇,正为光明伟大的上神和诸仙们蒙上缕缕阴影。
“往巫山去。”仙人淡淡道:“我那些话给有心人抓着,自然是留不得了,所幸人皇大人念我成仙不易,又在炼制五色石中出力颇多,更恰巧,巫山即将有一位新神驻守,她与补天之功渊源极深,无人敢动。人皇令我往巫山担任她之护卫,也算给我寻个出路,求个清净与安全。”
原来如此……
大祭司暗暗感叹,欲说点什么以为安慰,然而绞尽脑汁,终究词穷,如斯境地下,自己不论说什么,似乎都无法真正触及这位上仙所遭遇的一切。
他本已是极端睿智之人,但此刻他甚至无从判断,究竟是天道罔替,法理无情,还是人心善变,别有动机,在这些似对似错,也或许压根就没有对错的纠葛现实里,究竟该站到哪一边,才对得住“公正”二字。
思绪纷纷中,这位上仙朝他微一颔首,转身而去,月光追随他衣摆而动,仿佛游鱼追逐那无所不在的水波。大祭司微一迟疑,仙人已踏云生风,身在几丈之外,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未曾请教这位上仙名讳,赶紧出声相询。
“司幽。”
夜风清寒,送来仙人最后一缕话音。
司幽!
听此两字,大祭司不由心头一震,原来他就是司幽!
烈山部心怀苍生,因善驭灵力,在人皇引荐下入流月城协助众神炼制五色石,却不被允许进入鼎炉核心。因此,对于五色石究竟如何炼成,烈山部只知其法,并无其能。
五色石既要修补天裂,自然必须具备种种神妙之处,所谓上调阴阳,下聚五行,才能在那洪荒洗练,春秋轮转下巍然不动,逐渐与天柱融合,稳稳撑住三界四极。大祭司曾听闻,五色石炼制极为艰难,耗时良多,需经七情五火淬炼,一遍遍除去杂质,提取精华,炼化神髓,方能最终凝成与天地日月同辉,幽冥碧落制衡的大荒神物。
这五火中的一火,便是劫火。
劫火来自上古影族,本为一股至阴至邪,至沉至浊之力,影族人生来便具备这股黯影之能,同时天生惧怕光明,昼伏夜出。后有一日,空中突现十日凌空,有昼无夜,世间顿时阳热大盛,焦枯难当。待大羿射日而坠,天地回复清朗时,影族人早已不耐炙烤,纷纷消亡,唯有族长一人因融合全族之力得以幸存。而这份千锤百炼后的暗影之能,也因与烈日相斗相争,相搏相成,化为了光与暗,阴与阳的融合,传闻其竟有抗衡神魔、毁天灭地之威。
幸存的影族族长被人皇度为仙身,便是司幽。
大祭司曾听人提过,司幽上仙身负炼制五色石要责,任务繁重,常驻鼎炉核心内,极少于城中闲走。他以自身劫火之能运转阴阳,引龙虎婴元,驱坎离水火,将一块块尚未成型的五色石熔化消解,注入灵力后,再度汇聚成型,然后交予下一位仙神处置。
诸仙神精诚合作,日夜不息,一步步推动补天之功向前。
大祭司无法进入鼎炉核心,自然见不着司幽上仙真容,同城中诸人一般,虽不曾见他,却常听人提及他的名讳,都说他心地宽仁,修为精纯,乃是补天大业中屈指可数的功臣。
至于为何烈山部身为协助者,却不被允许直接接触炼制五色石,也是听闻天皇对人存疑的缘故。昔年在安邑,天皇伏羲被手持始祖剑的蚩尤伤及神体,大为震怒,一夕之间屠尽安邑,此事更成为他率众登天,阻绝往来的直接根由。
兴许从那时起,煌煌天尊便对人存了两分不满与不屑,身为人族的烈山部即便胸怀苍生疾苦,依旧只能当个从旁协助的角色,触不到,也不被允许打探五色石炼制的核心秘密。
大祭司目送司幽远去,心潮翻涌,他早已对这位神秘的补天功臣心向往之,却不想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了司幽上仙一面。而这番见面,也与他想象中拜见仙尊,把酒言欢的倾谈全然不同,满满都是沉郁,不忿,还有无奈的叹息。
司幽虽出身影族,却心性高洁,品格清净,更兼光明磊落,至情至性,他见不得,也容不下半点肮脏龌龊,仿佛一瀑壮丽日光,绝不会有半刻委身于黑暗。而他此刻甘愿抽身而去,一定已是对这仙神相争,倾轧阴谋的现状失望透顶了……
大祭司在观景台下默立良久,直到东方熹微初抬,才喟叹一声,准备离去,就在这时,第一缕隐约的晨光落下来,映出旁边盈盈碧草间的一抹闪光。
大祭司上前查看,只见一颗神珠静静躺在草叶当中,光华流转,清澈端方。他将之拾起,于手中略加摩挲,珠中便有盈盈两点色相升腾,环绕着它们的,是如劫火般黑沉的云雾。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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