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
“他是个很厉害的武者,尽管这次的比赛是我赢了,但他的出色依旧令人叹服。”他弯起眉眼如是赞许,那是一种打心底而发的钦佩。
……
承影的那场比武是压轴的,就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他的对手正巧是伊藤家的小儿子——伊藤川。
伊藤家这位小少爷听说功夫不错,与承影一般打小习武,底子自是稳扎的。
台上两人照旧选择竹剑,承影向来喜欢这种有武器的比试,当然如果是真刀实枪则更合他心意,他总觉得比起赤手空拳,兵戎相见时的畅快淋漓更叫人痴迷。
伊藤川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他的每一招都起落有致,毫不拖泥带水,而承影的招数亦是干净利落。小时候学习武术,父亲总说习武之人切忌花哨的招式,中国自古就有个词叫“花拳绣腿”,专指那些只求漂亮却毫无攻击性的招。
台上两人打得十分激烈,底下叫好声不断,可这半个多小时打下来,时而承影占上风,时而又被伊藤川压制,这样你来我往过了好几百招,却始终没能分出个胜负,倒是台上两人都显出些疲态来。
砚礼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心说再这么打下去对承影绝对不利,他家少爷自小身体不好,体力更是不佳,这种太过持久的比试显然不适合他,眼看着半个多小时过去,场上的承影已经开始急喘,若不赶紧结束比武,恐怕最后还是得输。
承影自己大抵也意识到了这问题,想要速战速决,两人的竹剑打在一起,连着发出好几声脆响,可就在那一刻,常年练武而养成的敏锐让承影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正侧耳倾听,忽闻台下一声惊喝,“小心啊!”
这武场是在院子里临时搭建的露天场地,院子四周种了几棵珊瑚树,刚才承影只觉得那树枝晃得厉害,叶子沙沙作响,可潜意识里却当是被风吹的,直到底下传来惊叫,他才瞧见远处一支箭正往他这边飞来,承影匆匆向后退了一步,只可惜那箭来得太快,这一劫终是难躲。
当尖刃刺入腹部时,承影其实并没有感觉到很痛,反倒是砚礼他们一块儿冲上台后,他才觉出那伤口痛得发麻。
“该死!”砚礼暗骂一声,起身就要追出去,承影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无力地摇摇头。
他终究不放心砚礼一个人,哪怕他知道这个人可能正在做着背叛自己的事。
砚礼看了承影一眼,却倔强地甩开对方的手,抓起地上一把竹剑就追了出去。他当时想的是,谁敢伤害承影,他就要谁偿命。
当然也有私心,他想看看,那个自始至终都只敢躲在暗处操纵一切的家伙究竟是谁!
承影被伊藤川扶着,箭刺中的地方越来越疼,他拔出那支伤他的凶器,箭头似乎与射箭比赛里所用的箭不太一样,形状更似柳叶。
顺着箭尖那一点看出去,视线中砚礼的身影越来越渺小,甚至变得模糊,承影不知道,究竟是远方起了雾,还是自己眼里起了雾。
只是忽然觉得,终会有那么一天,他将再也抓不住这个他深爱的男人。
也许,在砚礼的心里,装的从来就不是他。可能是猫咪小滋,抑或是照片上的女孩,但终究不是夏承影。
19、承影的愤怒
大概人越是在虚弱的时候,就越容易胡思乱想。承影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像是跌入了一个无底洞,永无止尽地往下坠。
脑海里交替浮现出许多碎片,从儿时初见砚礼,到昏迷前最后的一眼,往日种种历历在目,那么近又那么远。
十岁生日那天,苏砚礼出现在了夏承影的生命中,一直到今天,承影依然觉得,那是他这辈子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砚礼不爱说话,却总是很安静地跟在他身边,就像个乖巧的小猫,苏伯说这是他儿子,前阵子孩子的母亲去世了,这才被接到夏家。
砚礼小时候就长得特别漂亮,那时皮肤比现在还要白,看着就跟个女孩子似的,承影第一眼瞧见他,就很喜欢。
他总是带着砚礼一起玩,说是玩,其实也不过是一块儿坐在庭院里晒太阳。承影会时不时地问砚礼一些问题,而砚礼总是挑自己愿意回答的才回答。
承影练功的时候,砚礼就坐在一边,两只手托着腮帮子,盯着承影看得很专注。
承影还记得砚礼第一次给他递帕子,就是在一次他刚练习完,那是盛夏的某个午后,砚礼见他满头大汗,就掏出兜里的手绢替他擦汗,擦完又沉默地把手帕塞回口袋。从这个举动的开始到结束,砚礼都没有说一句话,反是后来承影拿汗津津的手捏他脸蛋时,他却脸红着躲开,小声说了句,“别。”
打那以后承影就特爱逗砚礼,而砚礼每次的反应也都能讨得他的欢心。以前曾听人说,男孩子一旦看上了哪家的小姑娘,就总是会欺负她,而那一个个恶作剧的背后,藏着的却都是真心。
承影时常想,也许从那时候起,他对砚礼的感情就已经不一样了。
那个梦很真实,仿佛将过去的十载春秋又再走了一遍,可梦到醒时,心里却莫名的难过。
承影睁开眼,入目的竟是一片苍白,他躺在一个类似病房的休息室里,手上还吊着水,而砚礼正守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想坐起,然而刚动一下,伤口就是一阵剧痛,疼得他眉头紧蹙。
砚礼见后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劝道:“少爷您别乱动,小心扯到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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