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推开,识欢见状马上迎了上去,他身子僵了太久又跑得太急,差点一头栽进沈秋怀里,沈秋冷着脸看着像小狼狗一般灰头土脸的识欢,哼了一声:“死不了,急什么。”
识欢听了这话,原本灰败又沮丧的眼睛骤然恢复了些许神采,等不及地就往屋里奔去。许南风笑着摇了摇头,一边招呼阿吕给沈秋添茶一边兀自打了个哈欠道:“早就跟他说过,沈大夫一出手,便是阎王想收人也难。”
可惜他这吹捧的话还没说完,沈秋就打断道:“这个人我想带回药庐去。”
“咳……”许南风被一口茶水呛住,咳了半天才缓过来,结结巴巴道:“你,你不会是想……”
“他很适合做我的药人。”
“如果你敢把他做成药人,你信不信他身边的那个小狼狗能把你生吃了。”
沈秋转身瞥了一眼识欢,面无表情道:“要救他,别无他法。”
“你根本就是看上他的特殊体质了吧。”
段闻雪既是出身君家一族,那么就跟君疏月一样有异于常人的体质,这对于炼药成痴的沈秋来说真是万里挑一的好材料。
沈秋被许南风点破了心事,便直言不讳道:“如果不是他体质特殊让我还有点兴趣,我会建议给他个痛快。”
这是一个大夫应该说的话吗?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许南风摊了摊手:“他是君家的人,只有阿疏才能决定他的去留。”
“其实……”
听许南风提到了君疏月,沈秋的表情忽然间变得微妙起来。他一向是个很干脆的人,干脆到说话做事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所以他身边的人都把他看作是一个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怪物,所以他也几乎没有朋友和可以亲近的人。但此刻他这欲言又止的态度
“你想说什么?”
沈秋看到许南风的眼神变了,他在有关君疏月的事情上都会特别敏锐,敏锐得甚至有些疯魔。所以虽然沈秋只说了两个字,但是他马上从这两个字里觉察出了什么。他那种寒光凛冽的眼神让沈秋觉得如果今天不把剩下的话说完,许南风会让他死在这间屋子里。
执念太深也是病,而许南风显然是病入膏肓了。
“其实我想说,十年前尊主的师父,也就是谷墨笙谷城主曾经带着一个人去南山草庐向我师父求医。那个人也出生君家。”
许南风是何等聪明之人,虽然沈秋这话还未说完,但他已经从话里听出了端倪,他的心不由跟着一紧。
“他的情形和段闻雪几乎一样,所以……”
“你的意思是将来阿疏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30章花海迷沼
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尊主也许会和他们一样……
直到沈秋离开之后,他的这句话都始终在许南风的耳边徘徊不去,他感觉自己多日来积压在心头的不安都因为这句话而被重新点燃,已经蔓延成一场燎原大火,将他的心烧的炙痛不已。
君疏月一直对君家的事讳莫如深,那仿佛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每一次许南风只要一提到此事,君疏月必然会大发雷霆。他如此强硬的态度是许南风前所未见的,所以无论他有多么渴望知道这个秘密,却始终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这世上没有人比君疏月更懂的拿捏许南风,他知道要想断绝许南风继续调查君家秘密的念头,只能给他下一味狠药。所以他不惜用自己做威胁,如果许南风敢再进一步,他就会从他的世界里完全消失。而这件事足够震慑许南风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但是今日沈秋的话又再度唤起了许南风深藏的恐惧。这些年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偌大的乾州甚至连浮方城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可是在面对君疏月的时候他依旧是当年那个手足无措的小孩。
你到底隐瞒了怎样的一个秘密,君家人的宿命,难道正如我所看到的一样,注定要走向不可挽回的悲剧?
许南风在屋子里一直坐到天黑掌灯,满室的清冷让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彻骨寒凉。他抬头看向窗外天璇阁的方向,君疏月叮嘱过他,让他近日不要再随意走动,免得引起池寒初的警觉,其实区区一个池寒初他怎会放在眼里,许南风总觉得他执意要与段闻雪交换身份搬去天璇阁去是为了躲避什么。
而沈秋的话又加深了许南风的疑虑。或许君疏月真的是在躲避自己。
“先生。”
许南风正为君疏月的事伤神不已,冷不防听到红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由惊了一下,攥在手里的茶杯啪地一声在地上摔了粉碎。
这就好像是个一个不祥的预兆,让许南风原本就压抑不已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先生,白梅台那里传来的信。”红袖说着便将刚收到的密信递给许南风。许南风拆开了信,里面只有寥寥数语,但是却让他眼中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北辰襄可真是不客气,这么快就把白梅台当他的囊中之物了。”
许南风嘴上虽这么说,可是脸上却不经意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红袖好奇地朝着那信上偷偷瞥了一眼,可惜也只看见一个烧字。但就这一个字也足够让她心惊。
外人只知白梅台主来历非凡,上至官府朝廷,下至三教九流皆与之有关,所以整个乾州没有人敢轻易招惹白梅台,但其实白梅台只不过是许南风收集各路情报的据点之一,如今因为要与北辰襄联手,所以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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