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是的!”
陆臻的手上不自觉的用力,握笔的指节泛出苍白:“我们能从照片上看出来,这位女士的背部有一个大的伤口,也就是说,子弹是从她的胸射入的。根据她身上穿的衣服,我们可以判断当时她正把这个孩子绑在背上。所以这名男孩的伤口应该是由一枚全金属被甲弹在穿透一个成年人后分裂成的碎片造成的,因为碎片的形状不规则所以造成了较大的入射伤口,因为动能低,所以弹道很浅,让伤者有活下来的机会。”
“所以?您想证明什么?”这位愤怒的母亲厉声质问着,似乎已经忘记了她记者的身份。
“我并不想证明我们使用了合乎规则的子弹,虽然那也是事实,可子弹就是子弹,无论哪种子弹都能造成可怕的伤口……”
在这种时候让情绪外露会不会显得很不专业?可陆臻发现他开始抑制不住眼中的湿意,他还是那么容易被打动,无辜的鲜血是他永恒的噩梦,他发现他仍然无法像别人那样在任何时刻都给自己套上那件闪亮亮的黄金硬甲,他仍然柔软。
“您说您是一位母亲,”陆臻的眼眶泛出微红色:“我想知道,假如当时您也在那里,背着您的孩子,您是会带着他远远的离开,还是站在交火线上?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街道进入纵深去攻击任何人,我们也没有那个能力,我们也一直在使用高音喇叭警告所有人离开交火线。所以,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是谁,让她带着她的孩子出现在那里,把她们陷于战火中,让她们正面子弹袭来的方向。”
女记者沉默了很久,黝黑的脸上看不清任何神情波动,最后,她昂起脖颈说道:“仇恨!”
“是啊,仇恨……”
陆臻一时怅然,而转瞬间他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集中起注意力。二十六、
不过,对于一位敏锐的记者来说,这一瞬间的失态就已经足够了。
“请问军官先生,正如你们所说的,中国政府在这里做了很多好事,你们送来财富,你们修桥铺路,你们建造学校和医院……可是假如一切都如你们所说的那样好,假如你们真的满怀善意,那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喀苏尼亚人都在仇恨中国?”红头发的“法拉奇”抓住机会,夺回她失去的提问权。
“不是‘全都’,资料表明奈萨拉的人口接近一百万,而当时攻击我们的人大概不足两千。请问您的国籍是?”陆臻发现相比起那位情绪激动语言无序的母亲,眼前这位精明出色的专业记者其实更让他感觉到轻松,他甚至可以借此调整心情,重新找回节奏感。
“美国!但我想这并不重要。”女记者谨慎的。
“的确不重要。只是我记得目前美国总统的民意支持率已经不到50。这位女士,我不知道您执何种政见,但您至少应该承认,你们的总统没有怀着恶意在治理你们的国家,他的确是想做好事的,对吗?请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陆臻微笑着反问。
“是的。”女记者沮丧地意识到前面存在怎样的陷阱,而她必须踏进去,因为即使在美国,你也不能随便给总统扣个叛国罪的帽子。
“我想没有谁可以让所有人满意,有人支持,就会有人反对。反对派永远存在,我们一贯尊重他们的声音,我们尊重来自各方的批评与建议,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但是,我们唯一不可接受的就是暴力,中国人民决不会向暴力妥协,任何形式的暴力挑衅,都不会,也不可能得偿所愿……”
梁云山再一次放心下来,他需要的那个“陆臻”恢复了,他又开始从容自若,不偏不移,与所有人配合默契。
他们用早就讨论好的方式对付所有的刁难与指责,他们切割了一部分夸大其词的地方媒体,说那是媒体自己的宣传需要,不能代表中国政府的立场。他们用中国人报喜不报忧,解放军在传统上不叫苦不喊累的“民族个性”解释行动队其实遭遇了可怕的攻击,只是为了不让祖国人民为解放军担心才没有在国内的媒体上强调这方面的困难,这是一种朴素的东方情感。
这样的发布会很难说圆满成功,但至少顺利,因为当梁云山与陆臻他们代表着第一线的声音,于是理所当然地取代了之前所有的报道基调。
在各方面的配合下,这个转换被进行得相当自然,不是一个论调推翻了另一个论调,而更像是外围的观察被局中人的讲述所覆盖。如此一来就不存在变革,也不存在更正,也就不必分出个对错,更没有人需要为之前的论调负责,毕竟一个不需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的方案总是更容易被推行的。
国内媒体对这次的发布会做了惯常的冷处理,新闻联播只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衬着一张模糊的定格画面一闪而过。
这样做的好处对陆臻倒是很明显,这至少保证了他在当时没有被亲朋好友的电话所淹没,好几天后他老爹的电话才从基地辗转过来。据说是这场发布会在海外引起很大反响,陆老爹早年留学在国外的学生看电视认出了陆臻,非常不敢相信这个事,打电话向恩师求证。老陆同志才在手下研究生的帮助下,番强去国外网站搞到了现场照片,最终确定这位神奇的军官先生居然真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在当时,当会议散场,陆臻站在台上看着人群散去,心中忽然无比的空虚。在这一刻他对自己产生了极度的怀疑,他开始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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