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一批实验就做出来这么一个成品,然后……再进一批材料还真挺贵的,我也没钱了。”陆臻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而且他们也不想做了,上面不要的东西,没有前途。”
“就这么简单。”聂卓苦笑。
“让您费心了。”陆臻这会儿想想也觉得好笑,聂卓使用了最常规的思路,但自己与夏明朗却是完全非常规的关系。这种非常规的心虚让自己干了不少多余的掩饰,会让聂卓警觉也很正常。
“你昨天就知道夏明朗已经找到了。”聂卓没有用否定句。
“嗯。”陆臻却问道:“您……在昨天知道我知道这些吗?”
“我猜,你应该知道。”聂卓眯了眯眼睛,闪烁的瞳眸深处闪过一丝光亮:“你很了解我,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跟我合作,我查了你的履历,你不应该一直呆在麒麟。虽然那的确是个好地方。”
“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陆臻很惊讶,他早就预料到聂卓会对他发出某种邀请,但是他完全没想过会是现在,而且居然是“合作”而不是别的什么词。聂卓的确很懂得在恰当的时候给下属尊重感。。
“你还年轻,我们可以一起做点事。中国已经太平了很多年,没有那么幸运会一直太平下去。”聂卓目光凛然。
“我知道,但是,我需要时间考虑。”陆臻挺直了脊背,他的未来必须跟夏明朗商量过以后才能做决定。
“我会在北京等你。”聂卓意味深长地说道。
朱旺虽然是南方第一大城市,甚至是将来要成为首都的存在,但市政建设还不如中国东南一个县级市。市中心不过一个十字路口,寥寥的几个高楼旁边是连绵不断的棚户区,大片大片的贫民窟一直延伸到城外。看到这里,陆臻就明白南方为什么要闹独立,南方提供了喀国60的石油出产,却只能分得不到20的收益。
巴利维的军营就建在贫民窟的终点,浊黄的河水从营区旁边流过。此刻正是枯水区,河床大面积的□,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民用木棍掘地,艰难地种植着谷物。
两天后,陆臻以中方代表团成员的身份出现在朱旺城,而徐知着与方进则提前了一天到达,身份是当地中餐馆的小工,这让陆臻由衷地感觉到中餐馆是个比总参三部还要牛b的存在。
陆臻是在聂卓给他安排了这么个身份以后才领悟过来,他不是夏明朗也不是徐知着或者方进那样的存在,他是露过脸的,两次新闻发布会让他尽人皆知。
他代表中国,代表,这个身份无从掩饰。
那也就意味着,他不能被俘,他只能成功,或者战死。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根本就不是这次营救行动的好人选,陆臻起初甚至以为聂卓失误了,但是很快的他又明白了过来。聂卓是不可能会忽略这一点的,他甚至尝试过说服他,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抛出了橄榄枝,用那样光明灿烂的前途诱惑自己不要以身犯险。
生命,与荣耀!
聂卓是聪明人,如果连这两点都无法打动一个人,那么其它任何劝说都是徒劳。
这位将军没有用命令来压制他,而是给了自己选择的机会,这让陆臻很有些感动。当然,这种感动在夏明朗这三个字面前不堪一击。
自从搞丢了夏明朗,方进就没敢离开过前线。这次听说陆臻亲自参战,在方进心里,那就跟穆桂英挂帅要先怒斩他这个先锋是一样一样的。当然这也没得说,是自己搞丢了他男人,如果万一有个什么不好,陆臻这辈子就得守寡了,心里恨自己十八洞都是应该的。
陆臻借代表团去吃饭的机会在小包厢里开小组会讨论“偷人”细节,方进一路点头都没敢抬。冷不丁偷偷瞅上一眼,倒是陆臻刚好看过来:“当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的?你觉得队长的伤势重不重。”。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方进舌头打结,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
陆臻满头黑线,心想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我我……当时队长让我跳,我就先跳了,然后他拉起来又飞了,然后那个飞机就掉下来了。”方进一把一把地抹泪,他是真伤心,提起来就觉得难过得不行,总觉得在那个电光火石的关键处,是他扔下了队长独自偷生。即使那个命令是夏明朗亲自发出,也不能让方进好过多少。
陆臻只能伸手摸了摸方进的大脑袋:“改天有空再哭。”。
方进这会儿哪里敢违抗陆臻的意思,马上眼含热泪止住了。
4.(中) kub-3的定位误差有三十多米,并不能具体定位到某个精确的点。好在麒麟身份牌的信号在三公里内都非常强烈,利用专业的接收设备,寻找夏明朗并不是一件难事。
徐知着和方进前晚已经去摸过地形,徐知着用手肘捅开尚在专心抹眼泪的方进,把手绘的地图摊到饭桌上。据信号显示,夏明朗目前正被关押在巴利维军营侧楼的地牢里。
徐知着的指甲在一条代表高墙的直线上刻下一道浅痕:“没敢进,怕惊动了。不过位置已经确定了。”。
陆臻点点头,把地图拿起来细看。
方进像是忽然醒悟似的大惊小怪地问道:“噫,对了臻儿,你的牌牌怎么会在队长身上?”
徐知着忍无可忍,抬手就是一肘子打在方进胸口。方小侯一声怪叫,不满地瞪住徐知着:“你打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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