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有没有信送出来?”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追着身边的军吏问上一遍,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好像长安城里的人很沉得住气,迟迟没有反应。
益喜旺波的主意是他几乎在绝望的时候想出来的,其本来也就算准了玛祥仲巴杰不会拼上大吐蕃的所有为自己陪葬,如果玛祥仲巴杰不想吐蕃为他陪葬,那么便只能选择自己孤零零的死去。
“派去与神武军接洽的人有了回信吗?”
送进长安城内的信绝非仅仅是恫吓,而是真正实施了的,世事无绝对,万一玛祥仲巴杰选择了负隅顽抗,说不得也只能借着唐人之手除掉他。至少有一点,益喜旺波十分笃定,那就是玛祥仲巴杰即便再恼恨,也不会轻易的动赤松德赞一个手指头。
赞普在吐蕃人心中的地位至今也是无人敢撼动的,当初尺代丹珠谋害了老赞普,也不敢轻易的自立,只能将不满十岁的赤松德赞推上赞普之位。
现如今轮到了玛祥仲巴杰掌权,他在吐蕃军中的资历毕竟比起常年带兵的尺代丹珠有所不如,一旦杀了赞普,众叛亲离也就不远了。
“回副相,派出去的特使也还没有音信!”
一名部将甚至担心派出去的特使被唐人给杀了,益喜旺波摇了摇头。
“我们主动示好,对唐人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听说神武军的秦晋是个有些头脑的人,不会想不通这个道理。有点耐心,继续等下去,估算着时间也该回来了!”
日落之前,益喜旺波就得到了消息,神武军的先锋已经进抵新丰,新丰距离长安不过几十里的路程,快马加鞭之下,有三个时辰就可以走一个来回。
“我们有大把的时间,相信天亮之前玛祥仲巴杰会做出决断的!他毕竟也是ròu_tǐ凡胎,这个决定还真是不好下呢……”
益喜旺波的语气中似有似无的透着几分嘲弄,他只可惜不能亲眼看一看玛祥仲巴杰绝望和愤怒的表情,这几年以来,玛祥仲巴杰比当年的尺代丹珠还变本加厉,揽权,清除异己,无所不用其极,包括年少的赞普在他眼里也只是个可以任意摆弄的扯线木偶。
当然,玛祥仲巴杰的过人之处也不单单是揽权和打击异己,更抓住了唐朝内乱的机会,大举出兵一路从陇右杀到了关中的长安,直至攻下这座百多年来从不曾陷落的大唐都城。
玛祥仲巴杰的威望也正是在吐蕃大军进入长安以后才打到顶峰的,而他的上升之路也将止步于此,他的失败之处就不该让自己离开长安,否则又怎么会给了自己掌兵的机会呢?
这几日益喜旺波每每想到此处都是怀着无限的感慨,虽然未来的命运认为确定,他仍旧觉得比在玛祥仲巴杰身边做一只夹着尾巴的狗要好上千倍万倍。现在唯一只得他担心的,只有留在玛祥仲巴杰身边的赤松德赞。虽然,益喜旺波口口声声对部下说,玛祥仲巴杰绝不敢伤害赞普,可毕竟他不是神,有些事是不能断言的,万一玛祥仲巴杰在绝望的重压之下了失心疯,做出反常的举动也不是不可能。
“副相,副相,快醒醒,醒醒……”
益喜旺波猛的直起了身子,这才惊觉自己竟在不觉之间睡着了。他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嘴角,抹去了上面挂着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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