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赶的火急火燎,不知道哪里又出了什么变故,此时哪里有什么喝酒的心情。裴敬下马来到卢杞面前,也不回应一醉方休的邀约,而是急切的问道:
“使君急招我来晋州,信中语焉不详,你来的早,可知道是甚事了?”
“除了打仗,还能有甚事了?”
卢杞反问的也干脆,然后又提起了一醉方休……
听到又要打仗,裴敬反而放松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道:“等见过使君之后,便和你这酒虫喝到天亮!”
见裴敬如此求战心切,倒出乎卢杞的预料,但是他敢断言,这裴二若是知道了秦使君的用兵目标之后,八成便没了再喝酒的兴致。原因无他,裴敬自以为他们下一步的进兵目标将越过太原直指河东道北部。
裴敬心情畅快,脚下生风,就连秦晋都觉察出了这心腹的兴奋之意。
秦晋随意指了指座榻让他坐下,然后又揶揄的问道:“何事如此高兴啊?莫非家中的婆姨有信来?”
裴敬嘿嘿笑道:“使君莫取笑了,末将尚未娶妻,何来婆姨家书?刚听卢杞说又有仗打,中军刚刚成立,最缺少战阵经验,这回一定要他们好好历练历练。”
秦晋颇感意外,他本以为裴敬会反对,不想竟如此赞同。
“放心吧,此番一战非比寻常,神武军前中后三军都得上阵,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硬仗?”
裴敬的表情有些疑惑。
“难道北部数郡有伪燕大军新近抵达?”
至此,秦晋才明白,原来裴敬并不知道此次的用兵目标是夏县与垣县之间的孙孝哲部叛军。那卢杞也是故意不说破,偏偏戏弄一下这裴敬。
当秦晋将用兵目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以后,裴敬惊的连嘴都合不拢。他万万没想到,秦使君这一回竟捡了最难啃的硬骨头。
此前与蔡希德对阵,向来都是避实就虚,以实攻虚,才有今日之胜利。但夏县与垣县之间的三万叛军就像两只牛犄角戳在那里一动不动,其难度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一如秦晋所料,裴敬也和陈千里、卢杞最初的态度一样,对此持反对意见,认为攻打这两个地方的叛军得不偿失,胜了于河东并无多大益处,败了却要出大事的。
然则反对归反对,既然秦晋已经下定决心,裴敬仍旧选择了无条件服从。
当日午间,一队信使风尘仆仆进入晋州城,这些人的衣甲装束与神武军区别甚大,一看就不是本地之兵。
“使君,契苾贺遣人送信来了。”
陈千里的声音中满是兴奋之色,他们都是在新安时的老兄弟,契苾贺已经有很长时间与秦晋断了联系,现在终于派来了信使,如何教他不激动?而且,信使带来的又是绝对的好消息,对于秦晋一力主导的南下之战大有鼓舞之势。
“马军都将王思礼与契苾将军联手于大谷关外败叛军,斩首上万,一战克服阌乡、湖城,高相公率军沿黄河南岸势如破竹,弘农郡将指日可下……”
这个消息大出秦晋意料,他一直认为出关一战将打的极是艰难,不成想竟是首战告捷,一连收复潼关外的两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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