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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莫要动身,有甚事,吩咐小人们去办就是!”
尹子琦却有难言之隐,他起身是因为尿意阵阵,这一肚子尿也不知憋了多久,在耽搁一会都感觉犹如即将炸裂般的难耐。
“郎中呢?快叫郎中来!”
尹子琦毕竟有身为主帅的威严包袱在,不肯在随从面前出丑,便指望着那些郎中能为他开解尴尬。然则,不问还好,这一问反而却发现身边的人一个个吞吞吐吐,不肯细说明白。然则他又是何等样人,只一眼就从这些随从军吏的脸上看出了端倪。
“说,究竟怎么了?难道以为尹某的刀不够快吗?”
这一声厉喝虽然虚弱,可还是把那几名随从吓的纷纷跪了下来。
“将军饶命,小人说。郎中们趁着,趁着营中乱纷纷的当口,都,都逃了。”
“甚?一群忘恩负义的狼子……”
听闻连郎中都跑了,便愤怒之极,可猛然又觉得胯间一热,身下竟像决口之堤,顿时就湿了一大片。
这下可好,他连愤怒都顾不上了,便将那几个随从全都撵了出去。
尹子琦的本意是把随从撵出去以后,他自己换下来弄脏了的衣裤。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好像不听使唤一般,甚至连坐起身来都难以做到。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折腾出了一身虚汗,却连身子都没能坐直。尹子琦何曾有过这等软弱的时候,可面对此情此景,竟也忍不住落泪了。想他英雄一世,何以落得这步田地呢?
尹子琦知道,自己不能再顾及什么颜面了,如果不赶紧把这些邋遢收拾妥善,就不能召见众将,不能召见众将,军中就会有灭顶之灾。
“来人,来人!”
随从们就在帐外候着,提心吊胆,莫名其妙的在外面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听到将军在账内召唤他们,便又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
可进去之后,他们发现这一切的原因竟是尹子琦shī_jìn了!
随从们七手八脚的给他换下了湿透的中衣,简单将身体擦拭干净,然后将脏了的衣物连同被褥一并丢掉,又给他换了一身新的中衣,很快就收拾停当。当众将抵达卧榻之侧时,谁也想不到这里此前曾发生了令人尴尬至极的事。
“撤军!”
之前折腾了很长时间,尹子琦的体力消耗的厉害,他只来得及说了撤军二字,便又昏晕过去。只留下一干军将们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
撤军二字的意思当然不难理解,可如何撤,撤往哪里,一旦撤了这个责任由谁来承担,都是避不开的问题。
“诸位,将军现在神志不清,不如等明日清醒了,再详细询问如何?”
其中一人率先提议,余者觉得最合适不过,便纷纷附和。原本拥挤的军帐,只眨眼的功夫就再一次变得空空荡荡。
……
新安县廷前堂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严同,此时的他心怀忐忑,坐立不安。燕军大败的消息,此时他已经全部知悉,而严相公交代下来的秘密使命却还没有机会实现。现在看来,出现这种机会将更加的渺茫了吧。
严同在拜会秦晋之前,心里也是经过了一番复杂的斗争。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是时候为自己设谋了。
然则,求见秦晋显然绝非他想象中那么容易,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天,从早上日出直等到太阳西斜。每一次硬着头皮询问,得到的答案永远是让他等下去。如果等不及,可以先回去,明日再来。就算傻子都能看出来,秦晋这是有意不见他。但严同也咬牙下定决心,见不到秦晋就绝不会去。
整整一天的时间,只见这前堂外不断有武将文官重重而过,或入中堂,或出而离去。这明显是去向秦晋汇报军情政务的,也是如此,知道秦晋就在前堂后面的中堂内,他才坚定了等下去的信念。
然而,直到日落西山,前堂内点起了一盏如豆的油灯,已然没有等到他所想要的结果。
暗自鼓了半天的气,他终于硬着头皮对外面的佐吏恳求道:
“小人求见大夫,的确,的确有要事,劳烦,劳烦……”
“聒噪个甚了?大夫要见你,自然就见了,不想见,就算求破了天也没用。听人劝吃饱饭,别在这里耗着了,回去吧。”
尽管严同已经把姿态放的极低,这些佐吏依旧没人给他好颜色看,甚至在言语中还有着明显的嘲讽与奚落。
事实上,在洛阳城里,他是宰相的家奴,人人都要敬他三分。而在唐朝的地界上,他连个屁都不是,尤其在神武军众将士的眼里,恨不得将此人剥皮抽筋,挫骨扬灰,又怎么会对他客气呢?
岂料,刚刚被奚落完,便有一名军吏从中堂方向走了过来。
“严同还在不在?大夫准见!”
闻言,严同如蒙大赦一般,差点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在,在,小人在呢……”
中堂里只有一盏烛台亮着,本就不大的堂内,依旧昏暗,依稀可见秦晋就正襟端坐在主位之上。
“有罪之人严同拜见御史大夫!”
“严同,你何罪之有啊?”
严同在来此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又经过了一整日的煎熬,更是决心为自己的将来设谋。
“小人有欺瞒大夫之罪。”
秦晋冷哼了一声。
“欺瞒?如何欺瞒?”
“小人临来时,严相公有交代,可找准机会,暗中,暗中……”
原来,严同从洛阳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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