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洋洋地道:“不行啊,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虽然北汉军退走了,可是还要提防他们会有大军到来,还是快到大营好些。而且齐王殿下离开大营的事情本来是瞒着下边的将士的,如今恐怕已经是人尽皆知,如果殿下不回大营主持大局,恐怕于军不利,你放心,我不过是吃了点苦头,到了大营,也好休养,总比困在路上的好。对了,手炉热了么。”
小顺子连忙将准备好的手炉取来,我抱在怀里,紧了紧大氅,道:“我在路上就好好发一下汗,你们不用管我,等我到了大营,再叫醒我吧。”说完,我舒舒服服地躺在马车之上,闭上了眼睛。齐王有些好笑地看了看我,将自己的大氅解下,也盖在我身上,然后跳下马车,上了战马,看到脸色苦恼的呼延寿,便问道:“呼延寿,怎么了,从昨日就看到你一直苦着脸?”
呼延寿苦涩地道:“末将临行之时,陛下曾说,命我等好好保护江大人,还说若是江大人受了什么损害,就要重重降罪,如今大人不仅因为急行军而受了很多苦楚,而且又落入水中,受了风寒,只怕皇上若是知道,定会恼怒我等保护不力。”
齐王安慰道:“这个本王也没有办法,不过你们何必担忧,难不成皇上还会再派人来么,再说你们为了保护随云也损失了不少人,现在虽然随云受了些惊吓,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无论如何总是总是有功的,再说皇上素来赏罚分明,将来你们多多尽心,让随云给你们多美言几句,难道皇上还能怪罪你们么?”
呼延寿听了心中稍安,不由感激地看看齐王,他方才是人在局中,不免糊涂,如今被齐王点透了关节,自然明白过来,心道,遇到敌军本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如今能够保得齐王殿下和江大人的平安,就已经是大功一件,陛下明鉴万里,赏罚分明,怎会凭白加以怪罪呢?
我在车上将他们的说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距离远了一些,可是对我来说,自然是没有问题,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齐王李显,果然是对麾下将士关爱备至,即使呼延寿本是雍王亲信,只要做了他的属下,齐王也就一视同仁,难怪能够深得军心,引得朝中重臣忧虑呢?
若论才华气度,李显其实不弱于当今皇上李贽,但是他却有一样大大的缺憾,就是他的固执和偏激,这一点虽然是缺憾,却也算得上是优点,只因李显之所以能够成为今日大雍的武将之首,就是因为他百折不回的气势。自从李显带兵以来,不是没有落败过,可是李显却是败而不馁,再加上他精通战阵,生性勇猛,每次落败必带亲军断后,所以即使落败也不会伤筋动骨。而李显又善于从经验中吸取教训,卷土重来之时必然更加凶猛,令人头痛非常。多年征战,大雍虽然猛将如云,可是若是想要寻一个能够压得住军中骄兵悍将的人物,除了李贽之外,就只有齐王李显了。
兄弟两人比较起来,李贽思虑周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以说是大雍的军神和领袖,而李显却是大雍的利刃,军中将士的偶像,因为李显作战虽然有胜有负,但是他作战之时不屈不挠,领军作战身先士卒,落败之时亲自断后,无不令将士敬服,而李显的努力和进步更是人人都可看到的,对于仰之弥高的雍王,将士多是敬畏,而对于齐王,却是多了几分亲近。若论军心,雍王麾下自然是忠诚不二,可是齐王所部也不逊色,当日猎宫夺嫡之时,若是齐王下了决心,和雍王一博生死,那么雍王虽然最终多半仍会取胜,可是大雍国力必然因此衰退。这也是事先最令雍王和我头痛的地方,若非是连番变故,说不定在猎宫变故之前,我们就对齐王下手了。
齐王的固执和偏激让他在战场上成为敌军最头痛的敌人,若是对上雍王,基本上来说敌军多半已经是必败无疑,所以往往一战而定,也就没有什么好说了,若是对上齐王,虽然敌军可能取胜,可是只要不能在战场上留下齐王,那么就要面临狂风暴雨一般的反击和不死不休的报复,那种压力多半能够让敌将恨不得一开始就落败了。齐王能够抵挡天纵之才的龙庭飞,除了军事上面的才华之外,主要就是靠了他坚毅的心志,迫得龙庭飞无法一举功成,从起初的连战连败,到后来的平分秋色,齐王的进步人所共见。
可是这个明显的优点,在政事和家事上就成了很明显的缺点了,若非如此,齐王也不至于落得今日的窘境。根据我的调查和判断,当初齐王殿下为了能够占据军方首席的位置,铁心投靠太子李安,而他和凤仪门秦铮的联姻自然有政治婚姻的意味,可是李显对秦铮确实曾经动了真情,可是秦铮却偏偏和师门瓜葛不断,这就触犯了齐王的逆鳞,齐王此人,独占欲极强,所以为了掌握军中大权,明知李贽更应当继位,却仍然投效太子,也为了秦铮的软弱和摇摆而将其屏除在心门之外。若是齐王不那么固执,或许当日他就会效忠雍王,不会落得今日君臣相疑的格局,若是齐王不那么偏激,就不会疏远秦铮,若是他肯用心对待秦铮,或者很有可能让秦铮最后抛弃凤仪门,也就不会有晓霜溅血,夫妻永诀的悲剧发生了。
反过来说,若是齐王不那么固执偏激,一心一意地跟太子、凤仪门合作,不因为心中的鄙夷和芥蒂而疏远太子和凤仪门,猎宫之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就是因为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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