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尽是冷汗。
今天已是十三,明天就是十四。云珂说过中秋节前就会回来。自己恐怕……恐怕很难撑到十五中秋,所以,云珂,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54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进。禁卫军的火把照亮了两侧的云峰。
云珂喝了药,在微微颠簸的马车中闭目休息。本来昏昏沈沈地已快入睡,却突然好像心有什麽感应,心神不宁地睁开双眼。
看了看豪华舒适的御辇内部,云璃正在一旁的软塌上沈睡。静寂的夜晚,只有车马在山里前进的声音。
云珂睡意全消,坐起身来,理了理披在肩上的长发,蜷起身来,抱住双膝,靠在榻上发呆。
为何心下这麽不安?
夜儿……我马上就回去了。
云珂掏出那块锦帕,放在胸口处。
那日怜惜在云珂怀里闭目而逝,云珂随後也昏迷了过去。以他的伤势,云璃本来以为他要昏迷三五天後才能醒来,谁知第二天,云珂就挣扎著睁开了双眼。
因为他心里有太多放不下的事,让他连昏睡也睡不安稳。
云珂想起屠越抱著棺木中怜惜的尸首时凄厉惨然的表情,不禁一阵心悸。不知为何,推已及人,云珂不时会联想到如果棺木中躺著的是夜儿……
不!不会!
夜儿不会有事!
云珂再次硬生生地断了这个念头,可就是禁不住的阵阵心悸,说不出来的焦虑不安。
“唔……”云夜呻吟著,难受地转了一下头,双手不觉攥紧了一下被角,随後又松开。
“现在……什麽时辰了?”云夜微弱地问。
林棋帮云夜擦拭了一下额上的细汗,看了一下外面的时辰,回道:
“大概已过子时。”
“子时?”云夜强撑起头,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晚,倒回床上。
过了子时,就是十四了!云珂……
“呃……”又一阵激烈的阵痛,打断了云夜的思考。从昨天夜里算起,云珂已经阵痛了一天一夜。
傍晚吃了饭後没多久,阵痛突然缓停了。云夜架不住疲劳,昏昏沈沈地睡了过去。可是一个时辰前,一阵突来地强烈阵痛让云夜惊醒。感觉两腿间有液体缓慢流下,湿漉漉的,云夜知道是羊水破了。便让林棋去唤来舅舅,帮他把过脉,查看了一下下体。
羊水流的很缓慢,下体产门根本未开。沁寒风用软枕垫在云夜身下,抬高他的下半身,以尽量减少羊水的流失速度,争取更多的时间。
现在阵痛越来越强烈,孩子却根本没有要出来的迹象,云夜果然只能干熬著。
八月的天气,早已过了立秋。万花谷位於山谷盆地之中,本来气候宜人,可是今年的天气却有些反常。不仅毫无秋意,甚至有些闷热而潮湿。纵然现在已是深夜,却仍没有一丝凉气。
云夜本来就被阵痛折磨得阵阵出汗,在这种气候的侵袭下,身上早已都是湿漉漉的汗水。
由於从腰部开始下身被垫的很高,这种有些倒卧的姿势很不舒服,胎儿压在最上面,不时的动一下,撞得云夜五脏六腑疼痛不堪。再加上双腿间不时缓慢细微地流出的液体,更是让云夜难受之极。
疼!
好疼!
感觉腹部的绞痛逐渐加剧,身体渐渐有些痉挛起来,云夜难受得不停地扭转头颅。
突然,一阵比以前强烈许多的暴痛袭来。
“啊……”云夜情不自禁叫了出来,抬高了身体。
林棋被少主突然的剧痛吓了一跳。
“少主,你怎麽了?”
云夜疼的说不出话来,感觉腹内的胎儿开始挣扎,似乎胎儿已经觉醒,想要出世了。
林棋见少主已进入生产阶段,不由有些慌张。他虽然修习了一身医术,可是为人接生却是第一次,还是男子之身的朱血生子。
一直在外屋休息的沁寒风,听到云夜的痛叫声,起身走了进来。看见云夜脸色煞白,咬著双唇,痛得五官都紧皱在了一起。
沁寒风对林棋交待了一下,让他下去准备东西。再察看云夜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缓缓为云夜揉了揉肚子,感觉效果不大。主要是因为云夜的产门根本打不开,胎儿就算滑下来也是出入无门。
饶是沁寒风这样天下无双的医者,一时间也是束手无措,没有什麽办法。
55
好痛!
该死!怎麽这麽痛!
云夜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忍受这麽大的痛楚。颓然地在榻上扭转著身体,却丝毫无法减轻身上的痛苦。双手攥著刚才沁寒风为他束在床棂上的长布巾,以为体内的痛楚寻找宣泄的出口。
云珂!我好痛!痛死我了……
大口大口喘著气,云夜痛得想大吼出声,可是理智告诉他这只是在白白浪费体力,何况干哑的喉咙也只能发出呜咽之声。
“唔……云珂……云珂……”云夜不停地唤出这个名字,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好过点,至少能让自己有勇气在漫漫长夜中继续熬下去。
“皇上!万花谷到了。”云璃在云珂耳边轻唤。
昨天夜里云珂靠坐在软榻,手里还握著云夜的锦帕,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幸好云璃半夜醒来看到,连忙扶他躺好,给他盖上锦被。不然今天肯定又要高烧了。
云珂大病还没有好,只是勉强退了烧而已,头昏沈沈地痛著,全身酸软。可是他多年在紫心殿中养成了随时警醒的习惯,听到云璃的低唤,竟立刻醒转过来。
云璃见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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