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生畏。
而秦氏的往事,村里多数人都知道。因为当时闹得轰轰烈烈,想让人忘记都不行。就算不清楚的,再有那嘴快之人吐露的信息,也能将事实拼凑的七七八八。
这些人的脑海中,回想起了秦氏被衙役带走之后,秦氏的女儿在村里无依无靠,无人照看。没多久小女孩骨瘦嶙峋,衣不蔽体,连双鞋都没有。就是靠着村里好心人给口吃的,勉强度日。那副模样,叫人想起来就心酸,也不知道这会那孩子被拐子卖到了什么地方?
而那大牢哪是女人能待的地方,进去之后这女人的一辈子也就被毁了。
秦氏的事,深究起来,的确是温家人欺人太甚,欺负一家孤儿寡母。在场的人扪心自问,要是自己孩子被害死,自己不止讨不到公道,还被人夺了家产,绝了活路,是不是也会疯?
要是他们是秦氏,最后结果会如何?但只是这样想想,就让人受不了。换成是他们,估计早就活不下去了。如果说温奇文的事是导火索,那秦氏的事就是一碗热油。
“你们别想把屎盆子扣到温家头上,温奇文就是灾星,不能留在村里。”一个体型微胖的女人喊道。
“就是,就是。”温家人附和着,想要转移视线。对于秦氏,他们自知理亏,底气不足。
“我看谁敢,阿文现在是我张家人,谁要敢动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向衙门投递诉状,不将你们告得把牢底坐穿,我就不信这邪了。”张梓瑞觉得这温家人真是面目可憎。
“哥夫,我支持你。这温家人不当也罢,我温奇武作为一家之主,代表弟弟妹妹,自请出族,以后与温家再无半分瓜葛。”屡次被人欺上门,温奇武忍无可忍。
父亲去世后,一个人支撑起家中一切,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大哥,差点就被人拿去祭祖,他再忍下去,他还是人吗?就是九泉之下的父母也不会安宁的吧?
“好小子,做得好。人活着就是要硬气,这样的家族不要也罢。”一向随性,肆无忌惮的周老爷子十分赞同,这才像个男人。
“我不同意,想要离开温家,那是不可能的。”温家长辈极力反对,有族人自请出族,那是一件让家族蒙羞的事。
“你们不是嫌弃我家人是灾星吗?现在我们自己离开,你们又凭什么不同意?”老实人被惹火了,那是轻易惹不得的。温奇武此时气得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眉毛倒竖,双目赤红,瞪得像要突出来一样。他这样子,让人看得心里直犯憷。“今天就开祠堂办了,不然我就去县衙告状。别忘了,我姐夫可是秀才,还请乡亲们到时候给我作证,温氏宗族迫害族人,草菅人命。”
“大律律法,不得以活人祭祀,违者抄其满门,流放三千里。”温奇文此时已经缓过劲来,对于弟弟的维护,他很感动。同时他也支持弟弟的决定,这样的宗族实在是不能留了。大律的这条律法,他开始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在张家时,他特意向瑞哥借了大律律,翻找过的。
那些闹得最凶的温家人,听到此话,吓得脸色发白,眼神看向一脸阴郁的六叔公和村长。他们就是土里刨食的泥腿子,哪知道什么律法,在他们心中宗族就是最大的。
温奇文说着,向着乡亲们跪下。“谢谢乡亲们今日救我一命,还望乡亲们给我作证,还我一个公道。”
温奇武也跟着跪下,请乡亲们作证,为大哥讨个公道。张梓瑞见此,只能跟着单膝跪地谢过乡亲们对温奇文的救命之恩。不过经过此事,他倒是对温家兄弟刮目相看。对于他们的成长,他也乐见其成。
幸好,周家兄弟反应快,将他们从地上扶起。周老爷子叹息一声说:“如果对簿公堂,我们愿意作证。”
牛家老爷子在石牛的搀扶下,走上前,拍拍温奇武的肩膀,沉默的表示支持。有人起头,村里那些外姓人纷纷表示,张家要告,他们就愿意作证。
村长暗自咬牙,这是在逼着他们同意将温奇武一家出宗啊。要是不答应,这些硬骨头肯定会闹到衙门,到时候连他也会被牵连。“开宗祠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等三叔公回来之后,族老和长辈到齐才能开。”
“是啊,必须等三哥回来。”六叔公也知道这事估计是避免不了了。
“那我们就等三叔公回来,希望温家宗族不要出尔反尔。瑞哥,还麻烦你帮我把诉状写好。”温奇文对温氏宗族彻底寒了心,也将这些人看透了。不再冒傻气,不然到最后只会拖累自己在乎的人。
对于温奇文话语里若有似无的威胁,温家人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
对于温奇武和温奇文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是用来威胁自请出族,秦氏觉得十分惋惜。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只要往上一告,温家那些畜生就会被抄家流放。那是她做梦都在想的事,为什么成良家的就这样放弃了?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其实能用这件事自请出族,温家兄弟已经很满足了。要是真把宗族告上公堂,即便他们占理,最后官司打赢了,也只会被别人远离,指指点点。深受礼教束缚的人们,无法接受让族人抄家流放的人。在别人看来,这是德行有问题,即便以后家中有人想要科举入仕,也会被排除在外。
就此出族,虽然也会招来闲言碎语。但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只要出宗的时候将事由写明,对于他们以后的生活也没多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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