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夜郎国遗址,牂牁——
就当张煌等人将整个西山费县闹得鸡犬不宁之时,在距离他们极为遥远的西南,有一位年轻男子正手持着一柄明晃晃的宝剑,昂头望着苍穹,脸上露出几分思索的表情。
该名男子唇红齿白、貌若潘安,身穿纹有青云的青色儒袍,腰系玉带、脚踩腾云之靴,一对剑眉极为英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敬畏的气势。
“泰山呐……似乎有点远?”
年轻的儒士顾自沉思着。
此时再一打量他四周,触目惊心、令人惊骇,只见在此人周围广达数百丈的范围内,到处都是人的尸体,残肢断臂、满地都是,惨不忍睹。这些人的尸体身穿着黑色劲装,与汉族服饰大为不同,一看就知道并非大汉朝的子民。
“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袭击我夜郎国?”
在遍地的尸骸当中,有一个满身鲜血的男子挣扎着从尸堆中爬了出来,双目充血瞪着那名儒士。此人,正是夜郎一族的族长,丘柯金。
此时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仇恨、以及恐惧。恐惧的原因十分简单,因为在他面前那名风度翩翩而又看似柔弱的儒士,单凭一己之力便剑挑了他夜郎一族,杀死了夜郎一族所有勇士,共计三千余人。
这可是他们夜郎一族为了要复辟夜郎国所必须的力量啊!
“哈?”儒士闻言转过头来,神色淡然地瞅着丘柯金。
见对方并不理睬自己,丘柯金再次愤怒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袭击我夜郎国?”
儒士终于有了反应,温文尔雅地说道,“只因你等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不可饶恕的罪行?”丘柯金面上表情一滞,万分懊悔地说道,“是么?原来我们夜袭滇国的事早已被汉国知道了么?”
“哦?”儒士两道剑眉一挑,有点吃惊地说道,“原来滇国被袭是你们干的?”
丘柯金张了张嘴,愕然说道,“你不是为那桩事来的么?”
儒士摇了摇头。
“那就是……”丘柯金转了转眼珠,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然是因为我等袭击了边界的汉人……”
“哦?你们还杀了我汉族子民?”儒士的脸上露出了让丘柯金看来非常危险的笑容。
丘柯金又连说了几桩事,皆是他这些年来所犯的罪行,但是那位儒士看样子似乎并不知情。
“那究竟是为什么?既然不是为这些事,那究竟为何要袭击我夜郎国?”丘柯金气急败坏地吼道。
儒士闻言轻哼一声,抬头望了一眼丘柯金的城郭,眼神中泛起阵阵冷色。
顺着儒士的视线一瞧,丘柯金心中惊愕不已,因为那空荡荡的城郭上,如今只有一面在微风中飘扬的旗帜而已。
【天老子】……
在丘柯金骇然的神色下,那儒士抬手挥出一剑,顿时,一道惊世骇俗的剑气仿佛飓风般席卷大地,非但那面旗帜被扯得粉碎,甚至就连整座城郭也被夷为平地。
这,绝非人力所能及!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不可饶恕的罪行’?”丘柯金的眼中充满了绝望,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究竟是谁?!”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恢恢,你可以这么称呼我。”儒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优雅地转身离开了,口中笑道,“夜郎自不量力,妄想与苍天比高!可笑!可怜!”
【大汉剑儒,天剑恢恢。】
突然,那名儒士站住了脚步,令不知传承了几代的夜郎王一阵心悸。
“你……你还想做什么?”
只见那名为恢恢的剑儒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几许困惑。
“泰山郡……怎么走?”
“哈?”
——与此同时——
“首……领……”
在费县东侧五里处的树林里,单福瞪大着眼睛瞅着他们黑羽鸦的首领张煌,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而在他面前,只见张煌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上,眼神飘忽、吹着口哨,一副我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
“首领,您知不知道咱差点就陷在费县了?差点整个计划都因为首领失败了?啊?”
将脑袋凑近张煌,近得几乎要贴在张煌脸上,单福巴拉巴拉唾沫乱飞。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撅嘴吹着口哨,张煌满脸心虚地伸手掏着耳朵,眼神飘忽不敢与单福认真的视线接触。
其实也难怪单福这样生气,谁叫昨晚上张煌突然间也不知为什么就发了疯,将费县留守的两百县兵杀了大半,并且放过将这座县城付之一炬,引起了正在追击泰山军的费县都尉马延的警惕,立马撤兵回援。
好在单福、李通、臧霸等黑羽鸦的其余成员手脚麻利,顺利救出了臧狱曹不说,还释放了监牢内其余的囚犯们,混淆了马延的注意,否则,真说不好他们一帮人能否从马延的手底下逃脱。
一想到当时的险峻,单福就气得牙痒痒。忽然,他眼神一瞥,瞥见了正口沫横飞向臧霸、李通、吴敦等人炫耀的陈到身上。
“你们那是没瞧见啊,”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陈到一脸激动地说道,“当时老大唰地一身就跳出去了,我都没看清,就见他唰唰唰几下,将那几个县兵杀了,然后那个县尉王虎就出来了……一开始老大还打不过那个王虎,后来老大念了几句咒语,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吴敦、孙观、尹礼连声问道。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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