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兵?”臧霸与太史慈闻言猛地抬起了头,怒视着陈杞。他们眼中那夹杂着杀意的愤怒,那是连傻子都瞧得出来。
“怎么?莫不是你们敢以下犯上?!”陈杞自然不是傻子,理所当然也注意到了臧霸与太史慈二人眼中透露的杀气,面色当即一冷。那一瞬间,他体内暴散一股强大的压力。
[这家伙……]
张煌不由地有些意外,他本来倒是并没在意这个不知为何瞧他们不顺眼的裨将,可如今才知道,对方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至少那股压迫力,就比他至今为止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强烈。
“大福。”张煌低声示意身旁的单福。
单福会意地点了点头,朝着队伍最后的几名士卒使了个眼色,后者在点头后离开了屋子,旋即又回到了屋内,将肩膀上所抗的几具闽山族兵的尸体丢在当中。
[幸亏本军师有先见之明!]
略有些自得地展出几分笑容,单福走上前几步,手指地上的尸体对陈杞笑眯眯地说道,“将军,我二十六帐虽失利,但却并非毫无斩获。这几个便是追击我等的闽山族兵之一,被我等所杀……不知能否当做证据?”
望着单福那一脸故作懵懂的模样,陈杞的面色涨地通红,毕竟地上那几具尸体,无论是穿着还是模样,都万万不像是大汉国人,单福那看似好言询问的一番话,实则仿佛一个嘴巴狠狠抽在他脸上。
“哼!区区一些个夷人,就将你等杀成这样……无能之辈!”自觉颜面大失的陈杞转身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但是临走前却没忘记再狠狠讽刺张煌等人几句。不过明言人谁都能瞧出来,这只不过是他用来挽回颜面的话罢了。
[如何?]
单福得意地与臧霸、太史慈等几个兄弟互换了一个眼色。而尽管暗暗嘀咕单福实在腹黑、阴险,但是臧霸与太史慈等人却只感觉心中畅快不已,嘴角泛起几分笑意,这让回到队列后冷眼瞅着他们的陈杞心中更恨。
[果然是闽族山民……]
在主位上闭口不言的杨琦注视着那几具尸体,良久心下微微叹了口气。平心而论,他也希望陈杞的话或有几分真实性,但是单福却无情地打破了他心底的寄望,使得他不得不将闽山族兵这个强劲的外族添加上敌方的阵营当中,这对于处境艰难的广陵一方而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都退下吧。”杨琦疲倦地挥了挥手。
屋内众人闻言逐一退出帅所,包括吕闵、张煌等人,唯独有一名容貌俊朗的裨将留了下来。
“武寿,你怎么看?”等到帅所内仅剩那一名裨将后,杨琦这才开口问道。
只见那位名为武寿的裨将瞥了一眼地上的几具尸体,笑着说道,“证据已在眼前,将军莫非尚怀侥幸?”
“不,我不是说这个。”杨琦闻言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是问你,对于臧刺史的安排,究竟有何看法?”
武寿面色微微一愣,皱眉反问道,“将军指的是臧刺史有意安排那支百人队值守东石山?将军怀疑臧刺史有意为难他们?”
“恰恰相反。”杨琦站起身来,负背着双手踱了几步,沉声说道,“我看过军名册,那支百人队中,有一人姓臧,不出意外十有八九是臧刺史的族人……依我看,臧刺史恐怕是有意要磨练他们。问题在于,臧刺史究竟知不知道叛军有闽族山民的相助?”
“有关系么?”武寿不解问道。
“当然。”杨琦沉吟了一番,皱眉说道,“若是臧刺史早先不知此事,那倒是还好。可据说臧刺史关注了反叛军整整八年,怎么可能不知此事?这般想来的话,臧刺史在有意用几乎绝境的磨难历练他族人的同时,或也有心思不希望叫我等在东石山折损过多……”
“什么意思?”武寿越听越糊涂。
可惜杨琦并没有理会他,一边嘀咕一边在帐内踱步:“对方有闽族山民相助,一支百人的斥候固然是守不住东石山……五百人也守不住。换句话说,东石山必失……可若是东石山丢了,那军田营……等等!难道说……”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杨琦眼中逐渐露出几许惊色,喃喃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武寿闻言一愣,诧异问道,“将军明白什么了?”
只见杨琦眼中绽放几丝精光,在长长吐了口气后,沉声说道,“刺史大人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传令军田营以及附近村庄守军,全军撤往品桥,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品桥才是我第一军与叛军的真正决战之地!”
“眼下撤军……”武寿皱了皱眉,他很清楚眼下撤出军田营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当叛军从后方追击上来时,他们将再没有营垒可挡叛军,全凭士卒们的血肉之躯。
而面对着武寿的犹豫,杨琦表现地十分地决然。
“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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