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写的?
余成目光有些迷茫,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
点头是因为他愿意相信这样的诗只有文天祥才写得出来,摇头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在他的记忆中,文天祥没有写过这样的诗!
文武至圣作为华夏帝国的开创者,在华夏帝国的国民看来,他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人物,这个“最”是以全世界范围来说的。
这等耀眼的人物,别说他的文章诗词了,就算是他说过的一句话,都足以记载下来让众人铭记。
自从五岭坡之后,文天祥这个南宋科举状元就再也没有诗词歌赋等文章面世了,哪怕动笔,写的也是政策律文。
《过零丁洋》这等注定流传千古的诗歌,真是文天祥写的话,不可能不成为教科书的名目。
在余成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诗句!
“真是苏文写的?”余成怀疑的目光又落在苏文身上了,有些挠头了。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苏文之前随便吟唱出来的诗句,他已经很惊艳了,没想到却有更震撼的在后头等着他——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余成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这个学生的才情,已经不是他所能揣测的了!
“苏文!”余成把手搭在苏文肩膀上,微微用力握了一下,在苏文仰头看过来的时候,他笑了一下才说,“我刚才我话都算数。你现在用纸张把这三首诗歌写下来,我帮你推荐到市作协去参加中学生大赛。另外,如果你不嫌弃,我想帮你写一篇序文,把今天的事记录下来。”
苏文大喜过望:“老师说嫌弃太言重了,学生求之不得呢!”
“不!”余成摇头,“你这三首诗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说不定数百年后都能流传。我能作序,那是得天之幸。”
堂堂一个老师面对一个学生如此贬低自己,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恭敬,苏文还能说什么呢?
有些惭愧,毕竟他只是一代文抄公而已。
又有些得意,连余成这等文艺青年都露出不得不佩服的口气,苏文更坚定了要把文抄公做下去的决心。
不单要做,还要做大,做强!
没有犹豫,苏文又扯下两张白纸,唰唰把之前的两首诗都写了出来,最后,他搜索记忆还补齐了汪精卫那首诗,由刚才的四句变成了十六局的古诗,题目用最为上口的《慷慨篇》。
另外,谭嗣同那首《狱中题壁》也改了题目,直接就叫《断头诗》了。
加上余成手中的那首《过零丁洋》,总共三首古诗,郑重地交到余成手中。余成没想到苏文把刚才的慷慨四句瞬间又扩展出十多句来,一时无语了。
看到余成期待又凝重的表情,余成不忍心苏文最后失望,打预防针说道:“苏文,我虽然把你的诗歌推荐过去了,却不一定能让人家选上你,毕竟古诗词在这个时代更为小众,人家出于其他目的考虑,不一定让你通过的。”
苏文点头表示明白:“能参加就是机会,多谢老师的提醒。”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为了能够上大学在这个世界混个资历与地位,他今天是殚精竭虑算计了余成,后者不与他一般见识,还大力举荐,能否成功,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拿了诗歌,余成更没有心思上课了,返回讲台,坐着想了一会,拿出纸笔,奋笔疾书,写起他的序文来。
不愧是文艺青年,这序文写得古香古色,开头就模仿了王勃的《滕王阁序》:“时维三月,序属三春,莺飞草长……余本讲师,教授国文,是日说及坚忍不拔之人物,本意教诲学子,然其中有苏文者,非议余词颇多,继而论及断头诗一词,大谈诗可以怨之意。余恼怒呵斥,其愤而起,作断头诗三首,其中有……”
序文不多,总共也就两百多字,交代了这三首诗的来历,最后感叹几声,说苏文是“天纵才情,所作之文,不下成人,且能胜之,令人汗颜。”
总之一句话,由诗句而夸奖苏文,大有欧阳修对苏轼那种“放他出一头地”的意思。
序文写好之后,余成检查了两遍没有什么问题,听到下课铃声之后,二话不说,一句下课撂下,也不等学生说再见,撒腿就匆匆跑出了教室。
学生见状,惊异不已。
有的人猜到余老师是因为迫不及待想要把苏文的诗歌推荐上去,这才不顾礼仪失态了。
想到这里,谢天行嫉妒得要发狂,话说他之前上交剧本给余成的时候,余大班主任可没有那么好说话,表情平淡,只是嗯哼几声,几天后把剧本退回他手中,让他重新修改。
看着剧本上满满都是圈圈与建议,谢天行不甘心地按要求修改,如是三次,才堪堪入得余成法眼,过了稿,获得推荐资格。
现在想想,他的遭遇,与苏文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有天壤之别。
只不过,苏文高高在上,他却是被摔在泥滩上罢了!
“该死的苏文!”谢天行骂了一句,心理极度不平衡了,“你运气好写出几句好句子罢了,你真以为一定可以获得作协的赏识了吗?我才是这个班的尖子生,我的才华比你高多了,你想抢我风头,我让你……嗯嗯,我想想我爸有熟人在作协没,要使些小手段吗……”
他没有看到苏文最后一首诗写的是什么,不然估计都兴不起对比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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