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离沧良所在的马车越来越近,终是再难压抑的一把扑到城墙边沿,双手无知觉的死死按住城墙,连许久未剪的指甲断裂流血也没察觉。身周的人虽然注意到他的紧张,却只当他是关心自己的计策是否成功而这样,并未想太多。
白魄知道同样立在城墙边的男人扭头在看他,却再也压抑不下自己的激动。
百步,十步……他的视线焦灼的盯死在那个人影身上,离开登霄山已有一年多,沧良,你们是否已然知晓了?可能认出?
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已布下了陷阱,等着你们的来临,他处心积虑数年,可能就是要在今天毁玄宗于一旦,这里面的危险,你们当真半分未察吗?
我要告诉你们的话,你们能听到吗?
你们,会怎么做?
不过百步距离,他内心的翻涌思绪之多,已超过以往半生。
从未这样的激动复杂心力憔悴过。
时间像是终于想起要履行自己的职责般重新走动起来,在白魄望眼欲穿的注视下,那个竹筒终于被马车下层的仆人接过,经过几个人的接手,最后递到了那个白衣人的手上。那人拿着竹筒似是好奇般看城墙这边一眼,视线似乎落在白魄身上一会,显然他也知道这个竹筒出自城墙上的白衣人之手。
白衣人带着些漫不经心,不是很郑重的就打开竹筒,从里面掏出白纸,而后把竹筒从马车上随意一丢,端是潇洒无谓。
城墙上的白魄现在却做不到这份洒脱,只觉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狠狠吞咽了口唾沫。
马车上潇洒而立的人本姿态优雅的摊开白纸,却突然整个身子一震,几乎是立马就重新抬头,看向城墙这边,由于隔得有一定距离,城墙虽高,也并不能清晰看到对方的表情,但对方那瞬间的震颤却足以说明他的震惊。而后快速的抬头目光在城墙上搜寻,也可以说明,一定有什么变故发生了。
本对这张白纸持看热闹心态的大周人反倒也跟着楞了下,怎么了?这三个字真有什么魔力?难道第一军师不是人,是神?
马车上的白色身影虽然震颤了下,却也没别的动作了,似乎是在说些什么,紧闭的马车帘子再次被从里掀开,里面又再次跨出个身姿卓越的男儿来。
那人走出马车后,并没有和白影男子交流,而是直直把视线投注到了城墙上,在看到大周皇子身边立着的白色人影时似乎静默了下,才走几步到了先前的白衣男人身边,斜侧着似乎也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纸,而后两人似乎开始了交流。
这边厢的白魄却已经完完全全的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后出来的那个男人分明就是执规长老云羽。从小在鬼谷相处而大,他一眼就能认出他们。
他们也必然可以认出自己的笔迹,只是能否理清自己现在的处境?身边的男人绝对不是因为爱就可以无限量退步的人,他相信必要时,对方一定会杀了自己。
局势容不得他们半点的轻举妄动。
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人头,白魄头更晕了些,抬手擦过额上冒出的汗水。
塞北边城,大沙的弥漫在午后灼热时更为伤人,沙子打在肌肤上的痛感如同被无数小虫啃咬,更远处,空旷的天边空气似乎都在模糊着扭曲。
两军对垒将近四十五万人,除了马蹄鼻息声,竟然再无别的声响。
云羽探身看过沧良手上摊着的纸后,皱眉许久,“是他的字。”
“我知道。”一个很好听却带着阴冷的声音很快回应,“我想知道的是,他不是该在登霄山闭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还在大周城墙上??”仿佛是前所未有的滑稽笑话,两个绝顶聪明的男人一时都有些懵了。
“祝新该死!这几日盯着他居所的人都该死!”良久,后出来看着温润冷淡的男人同样用堪称温柔的语气道出这两句话。
“现在的重点是,我们要怎么做。”沧良几乎是不用想的就知道,这一张简单的白纸后,必定有很不简单的过程。
而想必云羽也是明白,白魄的消失和突然出现肯定不是近几日的事情,所以才道出祝新该死这句话,想想白魄未再露面已有一年多的时间,而如果一开始祝新就在欺骗他们,那么说明他们被欺瞒也有一年多了。至于后半句则完全是牵连式的怒气。
云羽再次抬头,视线锁向远处城墙上的人,“没有选择!”
身侧阴冷的男人无声点头。
热风拂过汪硕的脸颊,他恍若未觉继续看向远处的马车,那马车上随后出来的另一个男人想必就是玄宗的另外一位长老,这点几乎被所有人默认。马车上的两个人除了一开始白衣男人的一震外,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在看了白纸后,两个人似乎在交流什么,间接偶尔抬头看城墙这边几眼。
中间阻隔着数十万大军,白魄的视线却似乎在和马车上的两个人进行着某种交流,得出这么个令人难以愉悦的结论后,汪硕突然一把拽过身侧攀着城墙的少年,白魄明显一愣,也或许因为紧张,双脚一顿,失去了平衡,这一点恰好合汪硕的心思,他顺势把白魄揽到怀中,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关心道:“军师累着了?没事,暂且先靠着本将吧。”
什么?白魄不可思议的在汪硕怀中抬头,和汪硕的视线四目相对,对方眼中独有的占有欲这次并不是主调,还有一种深沉到他不敢探寻的意思在对方眼中颠覆,白魄想说他不累,嘴巴却像被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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