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了。
粗壮汉子不会知道白魄心中在想什么,只对他点了下远处,大咧道:“你会跟着那群官大哥走,路上再去带上几个囚犯后,他们会负责押送你们去沐将军的军营。”
“走?”白魄一直维持的平淡表情破碎了,用近乎绝望的语气问,粗壮汉子不知道为什么,连发配充军都不害怕的少年会被一个走字给吓到,但他依旧没心没肺道:“没错,走,直到南都,到时候,你们可能会坐船,再赶个把日路。”
这一下子,白魄脸上的绝望彻底融进了心里,坐半月船,前后还得赶半月路,这还不算之前路上的时间,天呢,他还能活着到那什么沐子白的军营去嘛,这路上,就打算要了他这条命啊。
似乎看出少年眼里的退却,粗壮汉子一下子放下了脸,冷冷道:“现在想后悔,晚了。”语气冰冷,手脚更是毒辣,直接一脚踹向了白魄的大腿,直把少年一下子踹了出去。
白魄跌走了几步,重新稳住身型后,回头狠狠盯了汉子一眼,却在对方准备发难时,转身朝着远处的官差走了过去。
这一招很有用,背后的汉子只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不得不重新跟了上来,那负责接送的官差仿佛没看见大汉踹白魄的一脚,只淡然道:“叫什么?”
“林青峰,家父原是陵城巡捕团练。”白魄脆生生的娃娃音,让本不怎么在意的官差抬起了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在看到白魄的样貌后,表情则更为古怪的又上下瞅了瞅他。
白魄被对方看的浑身不自在,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当头的官差朝后晃了下脑袋,从他身后就又走出了个男人,领着白魄走到了犯人的最后,“啪嚓”一声,冰冷又粗重的手链子就紧紧的缠住了他的双手。
无奈的看一眼身前的犯人,从那些犯人的背上都能看到鞭痕,想想就能知道,这一路肯定不会好过,而他这身子,恐怕,真会死在这路上。
可是,一切却没有像白魄想的那般难熬,这一路上,那些官差是有鞭打犯人,可是,却从来没有打过他。
十二月里的天冷,他们身上的囚衣又是最单薄的那种,若他还有内力护体,那还好说,可如今的白魄就是个普通人,别人冻的发抖,他自然也好不了太多,他们这队人都是天不亮就开始赶路,而在夜里漆黑的时候,才会找落脚点安歇。
在这种天气里运送犯人,换谁也不会有好心情,于是这拿犯人撒脾气的事情,就太常见了,一路上走下来,白魄几乎天天都能听到走在他前面的犯人被打的嘶声惨叫。
可这一切和他有什么关系呢,现如今他自身都难保,只是有一次,他们在一个破庙里休息的时候,他睡的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有守夜的官兵问他们的队长,那个好看的小伢子(小孩子)为什么不许打,而他们的队长似乎先诡异的笑了几声,然后,轻轻道,那可是送到军营里去的。最后,他们似乎集体笑了。
白魄总觉的他们笑的很怪异,而他们嘴里的小伢子除了自己不会有别人,其余十多个犯人都是些四五十岁的汉子不然就是垂垂老朽的老人,只有自己的外貌,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孩子。
不是白魄不想更仔细的听他们谈话,而是白魄实在是有心无力,多日来风餐露宿,往日里娇生惯养的白魄可受不了了,他若有武功,就算是把他扔到冰天雪地里,他也能活下来,可现在,他只被十几天的寒风和连日的赶路一折腾,就病倒了。
整个脑袋胀的他根本听不清四周的声音,而浑身烫的他都想直接跳到那冰冷的水中去,昏昏沉沉间,他只听到自己四周一片嘈杂,然后似乎有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再然后,似乎有谁说了一句,死了就太可惜了。
再之后,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到最后,他感觉到,似乎有谁把马尿灌进了自己的嘴里,他实在恶心涩的厉害,刚想往外吐出一口,便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狠戾道:“不想死就吞下去。”被这声音一吓,白魄还真本能的咕噜一声,吞下了嘴里的东西。
看少年吞下嘴里的汤药,这队官兵的队长总算松了口气,他并不怕少年死了,反正路上有犯人死,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他们每年运送一百个犯人,那么,能安全到达目的地的也不过就二十来个,但这少年的样貌,如果死了,就太可惜了。
给他请了个乡下大夫也不花多少钱,可若军营里的人觉的自己这桩差事办的好,那自己的好处可是多多的,这也是他一路上不让人动白魄的原因,看少年吞下药,他也顾不上别的了,招呼一声,重新开始赶路,只不过,这一次,找了两个犯人抬上了白魄。
当白魄彻底清醒,知道自己已经在船上的时候,那已经是他们上船的第二天了,他们要去大周的最南边,奉化,那是个什么地方,船上的其他犯人似乎开始不安了,可白魄却不然,一切对于他来说,已然成了熬日子。
别以为,他这次坐船还能和以前一样,有单间,还能到处溜达,他们十多个犯人现在全部都挤在一个小小的船底隔舱里,吃喝拉撒都要在这十多米的地方解决,就是人和人蹲着不动,都难免碰撞到的地方。
而且,总共一米高的地方,他们根本就站不直身子,这房间只有一扇门,门上开了个小口子通风外,连窗户都没有,又在船底,那一股股的怪味散发不出去,只冲的白魄眼泪一个劲的流出来,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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