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飞也似猢狲样散去,若说一个女人是五百只鸭子,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养鸭场了。
钱小茗脚一落地更加头疼,吐倒一边,踉踉跄跄随大部队进场。
寒流不掩草色青青柳色新,孩子们扑向毛茸茸的草地,翻滚着,嬉闹着。
园长拔腿去看,这群祖宗们在草地上撅着屁股在做啥?乖乖!正往嘴里一把一把塞青草来!他慌忙张开双臂上前阻止,张在守仰起脑袋,一脸草根:“咩!咩!我们是羊!我们是羊!”
园长气极,四面八方转头,班主任呢?班主任跑哪儿去了?!
此时,钱小茗在厕所镜前,用最后一张纸巾擦嘴,后腰不声不响圈上一双手,低声没好气道:“你干嘛?”
“吃豆腐渣。”
“说啥?”钱小茗甩掉那手,眼神凶狠。
“没错么,你的豆腐已叫那群女人吃完了。”他说着,手爬上肩膀。
“老子有的是豆腐。”他歪歪肩膀,“有人在看啦!你不在车上看东西跑来这里做什么?被园长看到要挨批的。”
“放心,他不会来这种肮脏的地方,这周围到处都是动物的尿骚味和毛皮屑。”攀在肩膀上的手微微加重力道,笑着说:“看你吐的脸都白了,也真难为你了,我竟一直被蒙在鼓里,快去医院检查下是男是女……”
“鳄鱼池离这不远,你最好自觉点。”他迳自洗手,面无表情。
手机忽然嗡嗡大振,两人徒地一惊。
钱小茗手是湿的,回头使个眼色,孙徽点头,伸手往他裤兜里掏,很认真地,很细致地,很勇猛地掏,直掏得他眉头皱起,掏得他呼吸紧促,掏得他面色潮红,终于头顶冒烟,大喝一声:“别摸了!自己来!”
果然电波那头传来园长急切呐喊:“钱老师!你在哪里?你们班双胞胎带头在地上吃草呢!”
钱小茗敷衍两下结束对话,正待发作,又见孙富贵心灵感应似的屁颠屁颠冲进来,鼻涕拖的老长:“爸!面巾纸!”
孙徽摊手:“被你钱老师用光了。找你们园长叔叔去,他保准有,一大抽的!”
孙富贵乖乖掉头,特技一般抡起长鼻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园长将孩子们从草地上劝起,领着奔向猴山,顿时一个不大的笼子被孩子们围的密不透风,孙富贵适时赶到,鼻涕悬在地上,由于地球引力,被拉成一条细密银丝。
园长二话不说,掏出纸巾往他小鼻子小脸蒙头盖脸揩去。
孙徽与钱小茗奉园长之命双双走出,眼睁睁看臭气熏天鸟毛纷飞的猴山旁自家小儿被外星人笑眯眯搓揉作一根白萝卜。
便有那未婚盛装女老师适时从小儿堆冒出,眼大脸大惊呼:“园长你那毛病好啦?敢来看猴子啦?这里可真臭啊!”
他一听心里美,抬眼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没发觉,什么时候就被拉这儿来了!似乎是真的呢!又或者是忙昏了头顾不上呢?!哈哈!”
不远二人听的一清二楚,大眼瞪小眼。
孙富贵被他隔着厚厚纸巾拧鼻子揉脸弄得好不难受,忽然张大嘴巴,一个喷嚏打在他英挺的侧脸上,春雷骤雨,惊天动地。
动物园里突起一声惨烈呼叫,惊得笼子里群鸟乱飞,众人刷刷抬眼寻望,莫不是谁家小儿被狮子咬去了手?莫不是谁家小儿不慎滑入了鳄鱼池?莫不是谁家小儿被鸵鸟啄破了脑袋?莫不是……?
孙徽抬手遮眼。
钱小茗兀自望天。
或许外星人并没有完全侵占呢?
在这个春天,孙富贵发芽了。
孙徽和钱小茗开花了。
而我们的园长先生呢?
李朝东问小六:“你怎么又来了?”
小六笑的眼儿弯弯:“上次拿了个西班牙昆虫粉,效果不错,类似的还有么?”一面说着,一面在货架上乱翻。
“怎么没有?”他向架子上一撇:“那个咖啡就是。”
少年抽气:“吓!上回是jj型通心粉,这会咖啡都有了?!向食杂店发展啊?新货么?我看看,怎么尽是英文来的?欺负人!”遂嘟起嘴,左看右看。
他一翻白眼:“不是喝了会倒那种,不过是普通咖啡放了西班牙昆虫粉,你想清楚再下手。”
正说着,听得门外叫卖:“草莓──刚摘的大草莓!又大又新鲜哩大草莓!”小贩挑着扁担一晃从店门口闪过,李朝东着魔一般,目不转睛地盯那草莓,直至从视野里消失。
小贩渐行渐远,叫卖声也越发沉闷。
娘的,为何看到草莓就觉得身体某处发热发硬起来……
小六左看右看:“你干嘛?有美人么?那么饥渴晚上跟我去店里吧?昨天我才碰着一个大帅哥,还是混血的!可惜名花有主。”
李朝东良久不吭声,终于摇头,舔舔唇:“忽然想吃草莓……”
“人家走远了!”
他眯起眼睛:“我知道她在哪里卖的草莓。”他犹豫一刻,终于起身,“你帮我看店,我去去就来。”
少年眉开眼笑,抢占桌椅和电脑:“顺便要关东煮!白菜萝卜香肠豆腐各要一串!要放辣子!满满的辣子!”
李朝东捏他脸颊一把,笑着出门去。
他前脚才拐过街角往西北边去,伍向阳便从东边跟着踏来,既是春游,放课的早,不知为何竟走来这里,他满脑还在想那老师问的“那毛病好啦”?天知道他等这话等了多久?!动物园不过如此嘛!以前想的多可怕,原来也不是满地屎尿,鸟毛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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