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还以为,不知道哪找来个新人对戏,结果回去仔细一问,嗬,巴黎影帝。南特影帝,金马影帝……好家伙,日本国内的男演员一共才在西方亮过几回相啊?
妥妥的国际范儿!
阳子乖觉的自动退避,这俩人英文都不咋地,别别扭扭的交流了半天,算有了初步认识。
妹子此时化着妆着纱布,左边的头发系条丝巾,垂垂的刚好挡住半张脸。即便如此,仍然漂亮得很,有种旧玩偶般的破败美。
而那货呢。受北野武的恶趣味影响,套着件肥肥的白色毛衫,圆寸头,要多挫就有多挫。
“褚青桑是哪年出道的?”
“什么?”他没听懂出道这个词。
“就是,您哪年开始……电影……表演?”恭子也很纠结,尽量找些通俗的词汇,比划着手道。
“哦!”这回他懂了,道:“我是97年。你呢?”
“我是96年,这样说,我是您的前辈呢。”她开着玩笑。
“我女朋友也是96年。不过比你大一岁。”
“您女朋友一定很漂亮。”
“呃,是很漂亮。”
……
俩人聊了一小会,剧组便调试妥当,即刻开始。
褚青拍拍屁股站起来,颠颠跑远,有人递过墨镜和盲杖。北野武遂挥手示意。
“!”
一位中年妇人扶着他,自沙滩远处走来。俩人的步子很快,稍显凌乱。
褚青完全把重心交给妇人。右手的盲杖使用得非常生疏,一戳一戳的毫无目标。鞋底左右左右的陷进软沙里,身体也随着微微倾斜。
同样是盲人,直奎毕竟不是丰绅殷德,丫只是个日本吊丝,所以他得演出这种笨拙感。
俩人到近前停住,妇人道:“请你稍等,她就在那边。”
“是,夫人!”他点点头。
那妇人走了几步,蹲在恭子身侧,道:“户左酱,你东京的歌迷来看你了。”
妹子坐在一截枯木上,屈膝,双手交叉,嗓音低哑道:“我对你说过我谁也不见了,不想歌迷看到这张脸。”
“可这个人是盲人。”
“哎?”
恭子偏头看了眼,随即起身。
摄影师坐着轨道车,快速且稳定的划了半圈,从侧脸拍到正面,给了个大大的特写。
“咔!”
北野武喊了停,道:“恭子,你要惊讶一点。”
“嗨!”
妹子有些惶恐,她开拍之前就被媒体大篇幅嘲讽:一个演电视剧都不合格的家伙,居然也能演电影?
她知道自己的演技怎样,也努力了,可这东西,真的要分人。
“咔!”
“要面无表情,眼神疑惑。”
“嗨!”
“咔!”
“咔!”
“咔!”
……
连续ng了二十多条,始终没过。
她要么面瘫,要么浮夸,压根就没有变化性,更别提层次感神马的。
北野武揉弄着脑袋,特糟心,如果没请褚青便罢了,他原本看中的就是深田恭子的颜值,对演技没抱啥希望,可就怕比较啊。
她往人家跟前一戳,就是只毛茸茸的小白兔嘛!
褚青也愁,又没他讲话的份儿,只得干瞅。这姑娘的悟性简直了,老头掰拢得那么细,愣是不明白。
完全的路人等级,连门框都没入,比如笑,就只是咧嘴,语调轻快;比如生气,就只是皱眉,声音低沉;比如伤心,更容易了,哭呗……
拜托!这叫球球表情好伐?
拉扯了一个多小时,北野武见她没有达到要求的希望,只得降低水准,直接粗暴的指导:“镜头转过来,你就偏下脖子,抿起嘴。”
“嗨!”她低低应道,自然非常沮丧。
“重新开始!”
“!”
“可这人是个盲人。”妇人道。
“哎?”
恭子起身,镜头划过,就见她按照指示,往右歪了下脖子,又微微抿嘴,看上去真有几分呆萌的惊讶感。
这是表演课中老师最讨厌的坏毛病,完全靠脸吃饭,配合格式化的动作,以达到简单的戏剧效果,其实,毫无真情实感。
如果习惯了这种取巧方式,那这演员也就废了。
接着,妇人扶着褚青慢慢走近,介绍道:“喏,她就在你面前了。”
“……”
褚青猛地一抬头,那股用全部生命去期待的力道,似乎让时间都停顿了半秒钟。他直直盯着前方,虽然看不见,但从黑色的墨镜后面,呈现的却是缤纷色彩。
他的记忆,永远停留在偶像最美好的那刻。
“您是直奎先生,对么?”恭子问道。
“嗨!”
他很意外对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泛出几分惊喜,随后狠狠的点了点头。
“你的眼睛怎么了?”她又问。
“我……”
褚青低下头,忽然害羞起来。
他第一次,面对面的和她讲话。
他第一次,有为她做些事情的机会。
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自己可以帮助到她。
于是,褚青紧张,骄傲,无所顾忌的推了推镜框,笑道:“我想眼睛看不见会好些。”
“……”
恭子眨了眨仅剩的右眼,确确实实不清楚该怎么接。她只好重复了刚才的动作,歪头,抿嘴,定定的看着他。
“咔!”
“ok!”
北野武憋着便秘似的一张脸,自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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