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在逗我?
这是马特见到两位候补龙套的第一个反应,他不动声色的拽过西蒙,嘀咕道:“伙计,你脑子坏掉了么?怎么找个亚裔过来?”
“谁也没规定末日不能有亚裔存在啊?”年轻的美国小哥反问道。
“……”
他顿时一噎,道理都懂得,但美国观众不会跟你讲道理。他们眼中只有黑白两色,冷不丁冒出个黄皮肤的家伙,妥妥ng。
“他们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人选,都有很棒的表演经验,而且,那只是个小角色。”西蒙道。
马特皱皱眉,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加拿大人面露微笑,保持着一种不太有说服力的自信感。那个东方人无聊的戳在哪儿,正向远处嫌弃的挥手跟另一个聒噪的东方女人。
“ok,我要检验下,希望你是对的。”
他不敢随便决定,免得又被导演臭骂一顿,走过去道:“嘿,晚上好,你们可以叫我马特。我听说你们都很棒,但为了确保角色的质量,我们还需要做一个小小的测试。”
“嗨,我叫迈克,我们会有个惊喜的结果。”加拿大人很主动的握手。
“哦,你好!”
褚青也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ok,我们时间不多。你们现在每人讲一句自己喜欢的电影对白……”
他有意无意的扫过某人,补充道:“要英文!”
“很多年前你就对我说过这句话,但从那时起我的头脑就绝对是清醒的……”
未等别人反应,迈克张口就来了一段。神情专注,如诗朗诵般的念道:
“我夺取了你的全部生活,占据了你在世界上的位置,我夺取了你的一切。我夺取了你的钱,夺走了你的姑娘。你为什么还不开枪?”
从第一句出来。马特就知道是《美国往事》里的一段。他认真的听完,觉着还行,便笑道:“你的确不错,年轻人!”
“非常感谢!”
迈克又是一副略显矜持的样子,随即瞧向旁边,那个很安静的东方人。
“该你了!”西蒙也提醒道。
“呃。好吧。”
跟前这三个长毛家伙,齐刷刷的盯着自己,褚青不禁狂汗,早把那败家媳妇儿骂了八百遍。
就见他顿了两秒钟,便稍稍侧身。偏头,带着点惊讶和期待意外发生的小刺激,吐出一句:“?”
迈克:“……”
马特:“……”
西蒙:“……”
只四个单词,高下立分。
迈克念的是好,可过于抽象、平面,你或许觉得句子精彩,情感充沛,却唯有一样不能接受:太假。
相反。褚青的那句“?”自然,真实,每个音节都带着小人物的律动。
“oh!你刚才像极了罗伯特。哈哈,我可是他最忠实的影迷,这段我足足看了二十三遍!”
片刻后,反应过来的西蒙跟疯了一样,拽住他就不撒手,还不忘向同伴邀功。“嘿,你看到了吧?”
“哦。当然……”
马特同样很诧异,不过他资历极深。牛逼的演员见过无数,倒没啥好激动的。
最苦逼的是迈克,简直从天直落,又逼a地一下被按在了墙上,自嘲道:“看来我很多余,我应该走了。老兄,你很棒!”
他跟褚青抱了抱,痛快的直接闪人。
那货则暗暗抹了把汗,幸亏在香港那段时间,观摩过大量的经典电影,不然还真想不出来。
…………
你特么在逗我?
五分钟后,罗梅罗以同样的表情在质问自己的副导演。
“先生,我向你保证,他绝对可以!”马特忙道。
“哦?”
见他如此的信誓旦旦,罗梅罗倒稍感意外,这助手的品性虽然不咋样,眼光还是有的。老爷子不禁转头,看了看正在角落里读剧本的男人:短发,清淡,自带静音气场,能隔绝周围的吵嚷和审视。
“……”
老爷子拧着眉毛,为毛有点眼熟呢?貌似在哪儿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先不提他在这边纠结,单说褚青。
那剧本只有薄薄的一页纸,角色真的很小,就三句台词,还都不长。他已经看了一会儿,嘴里嘟嘟囔囔的,并非在记,而是在揣摩节奏。
因为演员的台词功夫,多限于本国语言,中文与英文,同样的一句话,表达方式却有很大区别。
首先发音要标准,这是基础。其次便是语感,简单说,就是怎么讲才好听。
比如,我爱你。
中文通常有两种读法,一种是我爱你,直接顺过来。一种是我,爱,你,用停顿来表示郑重。当然,其中的语调和情绪要另言。
而英文呢,一种是ilove诱,也是直接顺,一种是i,love诱,第一个词要顿。
这些东西,亚洲人属于天生弱势,只能慢慢熟悉。褚青得益于在香港的语言环境,有大批量的朋友陪练,感觉还算不错。
至于自己的角色,是个普通的贫民窟居民。
没有钱,没有女人,没有本事,连丧尸都懒得啃。可偏偏还向往刺激,好容易弄到点资金,也想学别人疯狂一把,便下了赌注……
这便是褚青剖析到的基本特征,随即他眼睛微阖,不断完善着人物设定。很快,一个远比剧本上要丰满真实的家伙,就从脑海中跳了出来。
……
“redy?”
不多时,马特拿着对讲机,提醒大家准备开拍。罗伯特乔伊和那个小配角也齐齐就位。他们晓得临时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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