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难看地狠捶了一下车窗,阴著脸低咒道:“那个杀千刀的美国佬!看我面子不够大是不是,我就要他知道,得罪鸿邦想在s市混下去,去他妈的以为这里是什麽地方!”
在姚一霖低头含烟的时候,身边的曹经理忙小心翼翼地点开打火机凑上去。
男人侧头去点燃烟头,囫囵地吸了一口,烦躁地扯了扯领子,闷不吭声将脸转向外头。
曹经理见副总总算是把火给出了一大半了,暗暗斟酌了片刻之後,才把自己心里掂量了一路的话给说了出来。
姚一霖安安静静地听了个大概,嘴角冷不防地扬了扬,捏著烟低声道:“你当我猜不到是姓白的在後面耍事儿麽?”一次两次,他是脑壳坏了才猜不出来。
“副总,俗话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白长博三年多前遭了事,确实是为此元气大伤,但是咱们还犯不著跟他过不去,再说,以前老总还在的时候和白爷之间往来还是不错的,您看这事要不要我们去跟白爷……”
不等曹经理絮叨地把话给说完,便听姚一霖寒声打断:“老曹,你现在是在教我这个入赘的外人怎麽做事麽?”
曹经理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赶忙讨好地回了几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姚一霖一手撑著额,冷眼横道:“你急什麽,我又没说你什麽。”他也不知是在打什麽主意,“不管怎麽样……这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脸上还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十足渗人。
曹经理频频点头,默默地擦了擦手心的汗──他给陆家做了几十年的奴才,一直到这陆家的上门女婿做主之後,才糊里糊涂地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尽管如此,他毕竟算得上是公司的元老人物,也是当年跟著陆耀鸿从底层开始打拼上来的人,一颗心到底还是为公司著想的。
说实话,姚一霖这个人是有点本事,为人却叫他看不过眼。说得直白一点……
曹经理暗暗地斜了斜眼,小人得志罢了。
车子驶进了隧道,黑幕覆盖而下,男人修长的手指乱无章法地轻轻敲击著旁边。
他变化了坐姿,英俊逼人的面目,端看著让人无故觉得狰狞。
自从白佳婷走了之後,屋子里感觉就少了许多人气。
苏陌每一次穿过走廊的时候,总会经不住地在少女待过的房门前驻足片刻。他时常想起少女握著自己的手臂时的那种柔软,过去他还是个混小子的时候,总是想不明白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为什麽可以得到父亲全部的宠爱。
其实,这些都没有一个具体的理由。不是每一件事都需要理由的。
可能是身边少了个人,原本一直忍耐著不去思考的事情,开始一点一滴地窜到脑海里去。
青年拿起长围巾在脖子上围绕两圈──围巾是出自白大小姐的手艺,苏陌感慨地发现他这傻妹子完全没遗传到自己手巧的本事。
苏陌只要一跨出白公馆的大门,保镖就会无声无息地在後方跟上去。
起初的时候,苏陌还抵触得厉害,日子长了也就习惯了──怎麽讲,都是拿人薪水给人办事儿,难道那些高头大马的汉子就喜欢天天追著他这个带把儿的?
苏陌才要走出院子,保镖里头就有人上来,那估计有一米九的洋人操著一口奇怪的中文,语气恭敬地问苏陌要不要去取车。
“不用,我就在这附近溜溜。”苏陌淡笑地回了一句,两手插在裤兜里,回过头一步一步地走下篱笆大门前的斜坡。
冬天的雪总是有一阵没一阵地下著,前些天才积了点厚度,到了这天又全都化掉了。
苏陌把脸给仰了起来,默默地瞧著头上的天空。
他用力地去看,想从那灰色的一片看出一抹蔚蓝来。
喀嚓──
突兀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苏陌猛然瞧了过去,这才瞅见路口的地方停了一辆陌生的车子。仿佛是一眨眼的事情,车子里头的人很快就走了下来,记者打扮的人朝著他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伴随而来的还有长镜头和紧接不断的快门声。
苏陌下意识地掉头过去,但是一名女记者很快地拦住了他,“先生请留步,我们是东方周刊的记者。据我们所知,这里是威泰国际董事长白先生的公馆,请问您跟白先生是什麽关系?”
一只话筒凑到了嘴边,苏陌才要推开的时候,不知什麽时候前方又有另一辆车子停了下来,从里头又有好些人迅速地下了车。
一直跟在後方十几米远的保镖也察觉到不对,赶紧从後方跟了上来。
“苏先生,从我们收到的消息可以看出您跟白爷关系匪浅,但是外界传言您跟白爷似乎存在血缘关系,请问关於这一点您有没有什麽想要说的话吗?”
“我们是亚洲电视台,这里是──啊──!”
保镖一上来二话不说便直接将摄影机给抢过来砸到了地上。
“你们怎麽能随便砸人东西啊!”
“喂!我的相机!!”
苏陌在这混乱的场面里被两个保镖给拉了出来,其中一个脱下了西装外衣遮盖住了青年。为首的那一个拿出手机,满嘴洋话嚷嚷地像是叫人过来。
苏陌踉跄地回头路跑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扭头往那方向看了一眼。
保镖和那几个新闻周刊记者起了冲突,电台的摄影机也跟著砸了个稀巴烂,那刚才还拉著自己的女记者被推倒在地上,骂骂咧咧地指著他们,失控喊著:“你们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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