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年肩上硬是多了一份担子,而且为了白长博的安全,这日子还得小心翼翼地过,一旦觉得有什麽不对,还得赶紧找个路子跑。
但是,苏陌没觉得有多难过。
尽管白长博这阵子没少给他白眼、也没给过他什麽好脸色,也许是因为早些年就习惯了,现下对著男人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苏陌反而没觉得有什麽难伺候的地方。
记忆之中,白长博素来都是如此乖张、视他若粪土的嫌恶模样。
这个事实,他老早知道了。
路上雪积得太厚,自行车走了一会儿就打滑了好几次,路上又堵得厉害。等到了打工的夜店时,已经比上班时间晚了一些时候。
被经理冷嘲热讽地训了好些话之後,少年才走进了员工的休息室。
“今天又晚啦?干什麽去了?”同事的刘强习调侃似地对来人套近乎,只听苏陌淡淡地应了一声,永远都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儿。
苏陌换好了制服,将东西放在置物柜里,这才一转身便正对上临面走来的另一少年。
“看什麽看,还不快让开。”面貌姣好的少年没好气地嚷了一声。
苏陌沈默地侧过身,少年在走过的时候用力地撞上了自个儿的肩头,他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发作。
苏陌从角落拿出了清洁工具,後方追上来的刘强鬼鬼祟祟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地挑眉说:“喂,‘老板娘’盯上你了,别说哥们儿没劝过你,好自为之。”
苏陌有些不明所以地拧了拧眉。
“你不知道?”刘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正在对著镜子拨弄头发的少年,够著唇意有所指地笑笑说:“你以为还有谁能比你更大牌,两三天才来露一次脸,连头儿都要点头哈腰的?我们都知道,他是老板的……这个。”
刘强暗暗地翘起了一根小指。
“上次那批给小费很大方的ol不是点名要你送酒吗?andy在後面都快把牙给咬碎了,啧啧……喂,你别急著走啊──”
苏陌将一个拖把塞到了同事手里,径自走在前方。
夜幕完全笼罩的时候,通常就是店里最忙碌的时刻。
“三十四号桌,两杯马丁尼,还有一杯血腥玛丽。”酒台前方的调酒师将色彩缤纷的佳酿放在托盘里。
苏陌端起了盘子,一路走下来仍旧收到了不少刻意投来的暧昧眼神,不论男女──也许是因为那渐渐成熟的五官展现出的一丝帅气,亦或许是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和略显淡漠的眼神带来了不一般的魅力,总而言之,苏陌在不知不觉之间聚集了连自己也还未发觉的人气。
“客人,这里是你点的马丁尼和血腥玛丽。”
“小梳子,过来姐姐这里坐。”浓妆豔抹的女子大胆地拉著苏陌往自己身边凑近,从钱袋里直接掏出了两张百元大钞,扫了一下同桌的其他人,笑眯眯地说:“姐姐刚才输了两把,小梳子帮我赢回来的话,这些加赢来的钱全部归你,输了归我,好不好?”
说罢同桌的友人都笑著起哄,女子仿佛是有些醉了,身上的紧身衣敞开了一些,露出了大片香肩。
“抱歉,我还有事情要做,下次有机会。”苏陌赔笑地低头,将女子掉在地上的黑色皮裘捡起来,不动声色地盖在那暴露出的雪肤上。
女子握著酒杯多看了这个少年两眼,复有扬起玩味的笑容,摆摆手对著众人喊道:“别管他,我们继续喝,今天不醉不归,谁醒著算他的──”
这座城市,有太多孤独的人。
苏陌收拾著桌子,在音乐变换成柔美的音符时,舞台的灯光也跟著柔和甜美起来。
少年不由得抬起头,往舞池瞧了过去。这时候只有几对人在跳著慢舞,缠绵地紧挨著对方。在那动作优美的慢摇和旋转之间,苏陌仿佛瞧见了谁的影子──低头顺眉的神情、似有似无的笑靥、精致得仿佛毫无瑕疵的侧颜,而在那双温暖而有力的臂弯之中,朦胧之间又是谁的影子……?
“苏陌,帮我个忙。”同事喊了一声。
“哦,嗯。”少年难得露出了有些局促的样子。
他没有再看那令人迷醉的画面,快速地将意识从模糊的幻影之中抽离。
到临近天亮的时候,廖无人烟的小巷子里才出现少年的身影。他推著自行车,在雪地里缓慢前进。
苏陌将自行车锁在楼下,垂著双目一步一步地踩上楼梯。
一走进屋子里,少年先是打开房门往里头瞧。按照男人平日的作息来看,白长博这时候理当还没醒过来的。
苏陌无声地挪近,矮下身来小心地执起男人的手,另一只手扯过了被子,将人给改得严严实实。
少年有些出神地看著男人安稳的睡颜,带著疲意的双眸里只有淡淡的微光。
男人遭遇了巨变,面目确实是不如过往那般丰神爽朗了,脸庞倒是越发显得尖削起来,那双丹凤眼如今是安安分分闭著,双唇却是一如既往的薄凉。
苏陌几乎没办法从这样的相貌之中看出任何与自己相像的地方。
如果他们有那麽一点相似之处,白长博对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冷漠……?
少年垂著脑袋,忽地轻笑数声。
他自嘲似地轻摇著脑袋。
苏陌站起来,他走到客厅的一条旧沙发上躺下来──说是沙发也实在是抬举了,不过到了这地步也没什麽好挑剔的了。
少年盖著毯子侧躺著,慢慢蜷缩身体。
现实没有让他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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