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义冷冷看了兄弟一眼,无法形容他现在心中的郁闷,说开了,他和张扬的矛盾又岂是一句两句话能够说开的?不用问,那厮在等着自己向他低头,杨守义用力抽了两口烟,推开车门,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步向明珠宾馆走去。
短短的路途中,杨守义却想了许多,他和张扬的矛盾是从儿子调戏他妹妹开始的,那次张扬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李长宇在那件事上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后来因为张五楼矿难事件,张扬为了维护秦清而和他的矛盾激化,真正让他们变得水火不容的应该是针对张扬的经济调查,在许常德的授意下,他想把张扬从体制中踢出去,却没有想到张扬的背后有着这么多盘根错节的关系,别说是自己,就是许常德出手对付他,也一定会得罪很多人,张扬最后被派往驻京办,表面上看是双方妥协的结果,实际上却是他针对张扬的阴谋彻底流产,从那一刻他就有些醒悟,这厮的能量并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他甚至想过,从此以后再也不找张扬的麻烦,大家相安无事,互不侵犯。
现在看来那种念头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他想放下恩怨,可张大官人不给他这个机会,人家咽不下这口气。
杨守义来到318房间的时候,张扬刚刚泡好了茶,精赤着上身,穿着一条花花绿绿的短裤,在窗前享受着秋日凉爽的夜风,这原本无可厚非,可是在领导面前穿成这样就未免有不敬之嫌。张扬原本就把杨守义放在眼里,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尊敬二字。
杨守义没有笑,他倒是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落在了被动挨打的局面中,他想轻松也轻松不起来。
张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这笑容原本很正常,和平时也没有多少的分别,可在杨守义眼中,他的笑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张扬的可恶之处在于,他似乎没有因为杨守义主动登门而有丝毫放低姿态的意思,他不急不慢的倒茶,却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没有请杨守义坐,也没有打招呼,任由这位春阳县的县委书记站在那里,像小学生见老师那样站在那里。
杨守义和张扬对望着,过了好久,杨守义方才率先打破沉默道:“小张啊,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激化嘛!”
张扬呵呵笑了一声,指了指对面的单人床,示意杨守义坐下。杨守义却仍然没有坐下的意思,他想要一种俯视张扬的感觉,可是无论他处在怎样的位置,怎样的高度,总也找不到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明白,在心理上张扬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杨守义习惯性的摸出香烟点上,抽烟可以让他稳定情绪,调整节奏,弥漫的烟雾可以笼罩他真实的表情,他低声道:“今晚的情况我弄清楚了,的确是志成的不对,我打算让他给人家道歉,赔偿精神损失……”
张扬没有说话,仍然静静看着杨守义,杨书记仍然在回避问题的实质,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张扬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杨守义的话:“你儿子的事情该负什么责任,自然有人去管,我没兴趣,杨书记,你今晚来找我恐怕不是要告诉我这件事的吧?”他已经通过杨守成把自己的意思透露了过去,今晚他就是要杨守义向自己低头,让他向自己道歉。
杨守义此时的内心在剧烈煎熬着,他又抽了一口烟,目光垂了下去,习惯性的清了清嗓子,终于道:“小张,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所以我过去对你产生了一些偏见,我承认没有调查清楚就很轻率的对一个同志做出了判断,那……”杨守义抬起双眼看着张扬,发现张扬的脸上没有欣喜,没有骄傲,这厮表情漠然道:“你在向我道歉?”
杨守义内心中把张扬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表面上还装出凝重而诚恳的样子:“小张啊,过去我的确有许多对不起你的地方,可咱们毕竟都是为了革命工作不是?发生一些小的摩擦是难免的,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抛弃这些不快,相互理解……”
张扬再次打断杨守义的话:“杨书记,有件事我想问你,查我的经济问题,把我从妇幼保健院踢出来,停我的职,究竟是你的主意还是别人的主意?”
杨守义一时间愣在那里,他总算明白张扬为什么要让他当面道歉,这厮是要顺着自己这个线索挖出上次事件的幕后指挥,杨守义虽然一直都很恨这厮,可是上次如果不是许常德在背后撑腰,他也不会急于做出那一系列的事情,可杨守义也明白,这厮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假如自己把许常德给卖了出来,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杨守义短暂的考虑之后,已经决定要把这件事隐瞒到底,他想了想道:“上次的事情是我针对你,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张扬冷冷看着他,他当然不会相信杨守义的话,如果单单是杨守义针对自己,李长宇就能够将这件事轻易化解,根本不用闹到要顾佳彤出面,给江城市领导施压的地步。
杨守义在这厮犀利冷酷的目光下不觉有些心寒,他挤出一个笑容道:“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究竟谁在针对我?”张扬的这句话充分表明,他根本不信杨守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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