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知道:“张扬,有些话一定是不能乱说的,在你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之前,如果让他知道你在针对他,恐怕……”顾允知下面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以薛世纶这帮人的根基和人脉,如果张扬触怒了他们,后果会相当的严重。
张扬道:“我才不怕,只要让我查出这背后的黑幕,让我查到谁是谋害佳彤的真凶,无论是谁,我都要让他血债血偿!”
顾允知眉头紧锁,通过张扬的这番话,他已经知道张扬在怀疑什么,张扬已经将薛世纶列为疑凶之一。
顾允知并没有想错,自从张扬得悉薛世纶利用顾佳彤刺激顾允知之后,他就明白这么多年来,薛世纶从未放弃过对顾允知的敌视,他既然可以仇恨顾允知二十多年,做出极端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京城的这场雨下得很大,可是薛世纶和萧国成仍然坚持来到薛老墓前祭扫,两人每人拿着一把雨伞,站在老爷子的墓碑前,或许是天气的缘故,他们的目光都显得有些湿润。
萧国成道:“明天我回加拿大了,有些事物需要处理,七一前不会回来。”
薛世纶盯着墓碑上父亲的遗像,低声道:“我们还答应了老爷子,要陪他去香江看看。”
萧国成道:“人算不如天算!有时候想想,我们就像两头拉车的牛,拼命埋头往前走,以为我们可以改变什么,可当我们拉着犁头走到尽头的时候,回头去看,什么都没改变,改变的只有我们自己罢了。
薛世纶摇了摇头:“总有改变。”
“改变只是一时,如果你不回头,荒草很快就会长满耕过的土地。”
薛世纶笑了起来:“荒得不是土地,而是你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萧国成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北港风声鹤唳,很难保持平静无波的心态了。”
薛世纶道:“心态方面你一直都是我的老师。”
萧国成笑着摇了摇头,他低声道:“你最近的很多行为都让我不解,当众刺激顾允知,现在又要把这把火烧向北港。”
薛世纶转向萧国成:“你以为北港的事情和我有关?”
萧国成道:“你的胆色向来是我佩服的。”
薛世纶摇了摇头道:“你想错了,这件事和我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惹火烧身的事情我不会做。”
萧国成道:“那会是谁?”
薛世纶道:“无论是谁,都是我的敌人!”
萧国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世纶,到了我们这种年纪还有什么放不开的?算了!”
薛世纶微笑道:“其实我早就放开了,只是你以为我放不开罢了。”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前方的墓碑,萧国成道:“活着的时候,应该多陪陪家人。”
薛世纶闭上双目,天地间除了他们之外就是急促的雨声,良久他方才睁开双目,低声道:“最近有件事传得很盛,据说乔振梁的女儿并非是他亲生。”
萧国成道:“流言蜚语一笑置之。”
薛世纶道:“可是我听说这件事是真的。”
萧国成道:“世纶,你想说什么?”
薛世纶道:“你当年不是……”
萧国成的双眼中掠过一丝不快的光芒:“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
薛世纶道:“国成,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她和你某些方面有些相像。”
萧国成道:“其实我何尝不希望能有一个女儿。”说完他转身走入风雨之中。
六月全国大范围内普降暴雨,可奇怪的是濒临大海的北港却始终没有降雨,天阴沉沉的,格外的沉闷,让人感觉压抑的透不过气来。工作组在北港展开了大范围的取证调查,他们的行动也成为笼罩在北港干部心头的阴云。
龚奇伟的这趟东江之行并没有带来满意的结果,项诚对此早有预料,自然少不得嘲讽两句,可是项诚心里也明白无非是抒发一下郁闷罢了,项诚对北港目前的现状非常的不满意,但是他相信不会始终这样下去,工作组不可能始终维持这样的热情,省里也不可能始终施加这样的压力,只要他们无法在短期内取得进展,省里就会失去耐心,甚至会撤回工作组。
项诚并没有想错,工作组在北港半个月的调查并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已经开始失去耐心。
以魏龙兴为首的省纪委工作组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北港方面的对抗情绪,他们的到来肯定要触犯北港干部的政治利益,受到抵触也是理所当然。让魏龙兴郁闷的是,北港的调查工作比他预期之中还要难以展开。这并不能归结于北港干部的不配合,无论他们怎样努力,他们找到的可用资料也只能用可怜来形容。
魏龙兴这次来见项诚是向他辞行的,其实以魏龙兴的级别,没必要向项诚交代什么,但是他还是专程来了一趟,意味着他们工作组对北港初期审查的结束,也宣告着他们这次要无功而返。
项诚还是表现的谦和有礼,尽管他对魏龙兴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人家的级别摆在那里,即便无法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他也不想多一个这样的敌人。项诚把魏龙兴请到房间内坐下,微笑道:“魏厅长今天过来又想了解一些什么情况?”
魏龙兴道:“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了解情况的。”
“哦?”项诚故作惊奇状。
魏龙兴道:“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我们已经初步了解了一些情况,是时候回去向领导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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