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身为一个员可不信什么宿命论,不过安家的事情的确有些邪乎,安大胡子当年杀人如麻,安家发生这场血案让人不能不产生一些想法。
张扬道:“安老现在瘫痪了,说话也不利索了,我看他在这世上也没多少日子,还是跟他见见面吧!”
李信义双目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低声叹了一口气。
两人正说着话,陈崇山从侧门走了进来,他是过来找李信义下棋的,没想到张扬也在这里,不由得微微错愕了一下,然后又笑了起来:“张扬!”
张扬慌忙起身迎了过去:“陈大爷好!”
陈崇山笑道:“我刚打了一些野味,走,去我家里吃饭!”
李信义忙不迭的站起身来:“走!我好几天没开荤了!”
顾养养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位老道士:“道门不是有三皈五戒,也可以吃荤吗?”
李信义被这小丫头问得愣住了,挠了挠花白的头颅,笑道:“道门只是不吃牛肉,其他的肉类并无禁忌!”
顾养养轻声道:“是因为老子的坐骑是青牛吗?”
李信义和陈崇山同时笑了起来,小妮子懂得倒是不少。
张扬等顾佳彤上香回来,他们一起来到紫霞观西南,陈崇山重新搭建的石屋,这次石屋选址在高崖前的一块平地之上。后方就是悬崖,石屋前有一畦刚刚开垦的菜地,里面长满了油菜花儿,一旁还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树龄也在五百年以上。
陈崇山打的山鸡斑鸠就扔在门前的土地上,炉子上炖着开水,还没有来得及褪毛。
顾佳彤姐妹主动承担了准备工作。
陈崇山又拿出一些山菇春笋,几个人一起动手。
谁都没想到,李信义还烧得一手好菜,这和他多年都是一个人生活有关系,老道士没事就琢磨着怎么摆弄吃喝,他虽然身在道门,可平日里从未委屈过自己的那张嘴。
陈崇山把张扬叫到了悬崖边,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青云竹海的情景,远远望去,可以看到青云竹海中出现了一片平地,显得极为突兀,破坏了青云竹海的整体美景。
陈崇山叹道:“他们在给安大胡子修墓!青云竹海的原有风貌都被破坏了!”陈崇山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颇为痛心,张扬皱了皱眉头,这应该并不是安志远的本意,难道是安德恒自作主张为安大胡子修墓?
陈崇山有向东北角指去,影视基地的旁边也新修了一大片工地,那里曾经是马贼山寨的旧址,现在正进行原样重建,陈崇山颇为感叹道:“真不知道这马贼的山寨重建起来又有什么意义?鼓励大家落草为寇,都去当山贼吗?”
张扬不禁笑了起来。
陈崇山对他表现出的态度显然有些不满,低声道:“这可不是小事,如果青云峰就放任他们这么胡搞下去,用不了多久这片青山绿水就会不复存在,我早就建议过,开发也要适度,千万不可以毫无规划的胡乱开发,否则就是对生态的破坏!”
张扬点了点头道:“陈大爷,这事儿我会给上级部门反映,对了,秦书记五一要带她的父亲来清台山拜访您,你可以直接对她说这件事,她可是春阳的最高领导人,还有,她父亲秦传良现在是我们旅游局聘请的高级顾问,你们两个想必会有很多共同语言。”心里却在暗自得意,安德恒啊安德恒,这次你犯我手里了。
陈崇山听说秦清要来,点了点头道:“好,这件事我一定会向她如实反映。”
顾佳彤姐妹俩已经摆好了桌椅板凳,招呼他们过来吃饭,她们登山包里带了不少的食物,熟牛肉、午餐肉、火腿肠、烧鸡,再加上老道士烧得几道野味,满满一桌极其丰盛。
老道士也不是那种白吃白喝的人,他从紫霞观中带来了一坛自酿的猴儿醉,这是用山泉水和高粱酿造的,其中还加了不少种中草药,据老道士所说,这酿酒的方子得自他的师父,至少有一千多年了。
不过张扬喝起来还是像普通的高粱烧,只不过多了一些浓烈的草药味道。
他们边喝边聊,顾养养发现老道士夹了块牛肉就塞到嘴里去了,忍不住提醒道:“道长,那是牛肉嗳!”
李信义很香甜的咀嚼着:“牛肉?我怎么吃着是猪肉呢?”他的狡黠引得一群人全都笑了起来。
张扬笑道:“满口道德文章不如心中有道,我看李道长已经到了心中有道的境界了!”
李信义老脸一热,小张主任这话听着还是像讽刺自己,他端起那杯酒道:“说真话,我当了这么多年的道士,至今还是糊里糊涂,什么道不道的,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是觉着这种日子悠闲自得,无拘无束。”
吃完午饭,顾佳彤向陈崇山求了一幅字,陈崇山通过张扬的介绍知道,这幅字顾佳彤是想送给她的父亲顾允知的,陈崇山对这种应酬之作本来没什么兴趣,可有张扬在这里,他还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写下了一行字——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不耻禄之不多,而耻智之不博。
张扬赞叹老爷子书法风骨越发硬朗之时,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我靠,这分明是在给顾书记上课啊。他看了看顾佳彤,顾佳彤却是表现的极其开心,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父亲,他看到这幅字一定会感同身受,惜之如金。
顾养养则对顾允知用来盛饭的一个青花瓷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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