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慎明想了想,又道:“适才我出来的迟些,总爷叫我问你要不要一个卫所官身,我说你是蒲州张家出身,未必会要武官职务,总爷样子不甚开心,这事兄弟你要仔细想想。”
张瀚确实对武职官没有什么兴趣,得做到一路游击参将这样的边军高级将领才有实权和好处,那些卫所官毫无用处,掌印指挥也就当个哨官,百户总旗也就是个村长,他想了想道:“职司定事不急说,倒是一会选定地址后,小弟才会回新平堡。”
“嗯,如此最好……”杜慎明看了张瀚一眼,笑道:“若是旁人,今晚必然带到青楼去fēng_liú快活一番,兄弟之间也增进些感情,怎奈兄弟你太小,想必家教亦是严格,自己也不爱去这一类地方,只得屈了你,晚间若有空咱们兄弟挑一间酒楼喝两杯,有些细处再仔细谈谈。”
张瀚心中甚觉委屈,差点想拉着杜慎明的衣角说愿意去青楼,他穿越前也是红尘中打滚的人物,现在翻过年就是十六,正是青春年少时,属于走在路上想着不该想的就能硬了的年纪……这该死的杜慎明提起青楼又不带他,真是情何以堪。
……
转眼已经是万历四十六年三月。
“杀!”
梁兴和杨秋两个拿着三尺长的圆盾,两人并牌,两脚踩地向前,将雨中的土地踩的格外泥泞。
王勇和刘德全两人拿着长枪在后,蒋奎和蒋义兄弟也是每人一杆长枪在后,再下来是温忠发和杨泗孙两人,他们拿着镗钯,最后两人则是拿着长刀。
这十人对面也是十人,手中拿的兵器也是和他们一样,只是对面领头的刀牌手是脚夫出身,身后的长枪手镗钯手长刀手也全是脚夫。
脚夫对喇虎,这缺德主意却是王长富出的。
喇虎的特点是敢打敢杀,弱点是未必有多大力气和本事。脚夫们也有不少胆大的,但斗争经验远不及喇虎丰富。脚夫的长处在于身长力大,没一把子力气的人做不了他们的活计。
彼此都有长处和短处,又是彼此有争斗,王长富看着粗直,心机却是不少,给张瀚出了彼此对练的主意,这一下喇虎们果然对操练上心了很多,脚夫们也是一样,彼此对打时都出尽全力,划伤削伤是常有的事,最严重一次一个喇虎被切断了两根手指,张瀚给了那喇虎五十两银子,然后从镖师队伍中退下来,每日跟着老蔡打扫卫生,仍然有月钱可拿。
“梁兴你两手捏紧,没吃饭?不要扎别处,往圆盾下方刺!你刺中了,他盾牌力就歪了,牌一偏,人就露出来,旁人就能刺中他,不要想着一定得自己刺中,你的位置就是破阵用的,不要老想着自己立功!”
“蒋奎你那匕首是钢打的,不是纸片,不要划,要刺,你他娘的慌什么,瞅准了刺!往肚子上,胸前,心口上刺!”
“镗钯手要帮着扫掉敌人的短刀,不使他们破阵,短兵入阵,镗钯手若不得力,兄弟们就叫你们害死了。”
王长富腰间系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牛皮革带,悬着一柄小刀,穿着半新不个的胖袄,俨然恢复了边军身份,只是他训练极为严格,词语也不客气,而且很明显针对喇虎们的多,私底下不知挨过多少次骂,若非现在规矩极严,恐怕早不知打过多少次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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