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官官相护
矿工代表最后散了,但是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很复杂,刘亦东的心更加复杂,他骨子里不希望这件事如此简简单单的解决,不希望这群人拿着钱去出卖自己最亲的亲人的性命。可是他的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透着一种无奈与无力,这个声音对他说,这件事你管不了的,谁也管不了,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你代表的是政府的利益,却不是代表弱者。
刘亦东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在个别代表的脸上看到了释然,仿佛他们这么一闹,真如郭思怀所说的,就是为了多拿钱一样。
刘亦东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人命这么贱了,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可以用钱衡量了,他很不喜欢,却又做不了什么,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冷眼看着郭思怀虚情假意地许诺,连蒙带骗地想把这件事压下来。
矿工代表散了,郭思怀长吐了一口气,有些小得意,带着一脸的微笑坐在那里,喝着茶水。郭思怀这种奇奇怪怪的表情让刘亦东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事,一旁的孟鹏飞也是,两个人都没有站起来走。郭思怀做了五分钟,对两人说,对不起,对不起,领导一来就看到这种场面。我这心脏不好,得缓缓,得缓缓。你们也看到了,基层工作真的是很难的,不是随随便便来一个人就能做好的。这么多年我老郭不说呕心沥血吧,至少也算是勤勤恳恳。勤勤恳恳做事,勤勤恳恳为民。
孟鹏飞在一旁说,那是,那是,郭书记的亲民一直都是我们后被学习的榜样,这次事情全靠郭书记的威信才能如此解决,我看这些代表也很满意,或许几天就可以出结果吧。
郭思怀摆手说,不用,不用,赔偿协议今天晚上就开始签,保证所有人都会满意。
刘亦东听了这话有些愣了,就算这些代表满意,可是这么快能转过这个弯么?他理解郭思怀的想法,毕竟孙开志的时间有限,这件事既然让孙开志看到了开头,那就得让他看到结尾,否则不好交差。
刘亦东站了起来问,郭书记还有事么?没有我就回去跟孙书记汇报一下结果了。
郭思怀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晚上要跟这些群众吃个饭,是孙书记今天说的,但是他们人太多,恐怕只能来一部分,您看能不能跟领导汇报一下?
刘亦东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孟鹏飞,孟鹏飞正在慢条斯理地翻着自己的日记本,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刘亦东见孟鹏飞这种状态,立刻知道孟鹏飞还有话跟郭思怀说,显然这些话是不想让他听到的,刘亦东也知趣,说,那我先走了。
然后转身离开了会议室。来到了孙开志的房间,孙开志正在批阅文件,作为山南市的第一把手,孙开志的每一秒时间都是排满的,每天有无数的简报、文件、信息需要传递给他。这次刘亦东特意整理了十多个文件,都是平时孙开志积压下来的,都是不是特别重要的文件,正好趁这次出差一次解决。
孙开志见刘亦东进来,放下了眼镜,合上了文件,问道,开完了?
刘亦东点了点头,简短地汇报道,郭书记把矿工代表与矿主叫到了一起,进行了调解。但是最开始出了一点状况,矿工代表开始拉扯矿主,有一些失控,然后矿主就离场了。之后郭书记控制了局面,给代表们讲了政策,我看效果还可以。
孙开志哦了一声,然后说,代表们什么要求?
刘亦东把几条要求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孙开志叹了口气说,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要求,这都无法满足么?
刘亦东说,我听郭书记的意思,钱多少都无所谓,可是让矿主承担所有的过错,承认他们一直以来都组织开采,似乎不太可能。而最不可能的就是挖掘尸体与发布矿难人数。
孙开志点了点头,说,代表们的要求并不过分,连自己的亲人尸体都见不到,还谈什么解决问题的态度。
刘亦东知道孙开志是有一些生气,说的也就是气话,这件事真公布出来有多严重,孙开志比他知道得更加清楚。刘亦东没有吭声,孙开志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摔说,我们天天讲执政为民,讲人权,讲民权,到最后我看只有特权。总有一些人认为用钱能够解决一切,总觉得什么东西都有一种价格,这样的人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他有权,他是一个官员。
刘亦东跟孙开志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也了解孙开志是一个很有涵养的领导,今天到扶余县已经不只一次发过脾气了,看来扶余县开场就送给孙开志的这个“大礼”,还真的是让孙开志很恼火。
刘亦东有些小心翼翼,他知道孙开志已经被逼到了一个很微妙的境地,这种事情孙开志有些于心不忍,或许与他一直以来的价值观有冲突,可是又无法解决,用孙开志自己的话说,就算他可以,上面也不可以,这件事总归是不可以的事,早晚会被一只大手给盖住。
在官场中这类的事情太多太多,一方出事,总归是有另一方要动手给它遮掩,即便是暂时背了黑锅,息事宁人,另一方也总是会对其念念不忘,转过年就异地启用。这种事情太常见,说得好听点叫不忘阶级情谊,其实就是官官相护的一种表现,这群人之间的关系太过于错综复杂,肉烂在锅里,已经没有什么你我可言。
孙开志懂得这些,他清楚矿难这件事将会牵扯很多官员,而这些官员的关系网中还有更多的官员,当这些关系交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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