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战鼓
人这种生物是很高级,但是也很可怕,他的可怕就在于他还保持着原始的兽性,他理智的时候是天使,不理智的时候就是恶魔,而不理智的人是最可怕的。
白百文就是如此,他的不理智让他敢打省长,而之后又让他鬼使神差地往省电视台跑。
白百文的胳膊受伤了,血流不止,黑车司机看得目瞪口呆,憋了一道也没敢问。白百文给了车费,转到了一旁的阴暗角落,这才意识到胳膊的疼痛,他还真是幸运的,哨兵打偏了,不得不说当哨兵的开枪机会并不多,关键时候没有卡壳已经算是不错了,白百文右臂被子弹擦了过去,伤口说深不深,说浅不浅,血已经止住了,他看了一眼,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白百文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跑过来干什么,他仿佛是下意识跑过来的,满脑袋都蒙了,这里仿佛是他唯一能到的地方。
他在角落里待了很久,竖着耳朵听有没有警笛声,过了半天,才靠着潮湿的墙壁坐下,抱着腿,点燃了一根烟。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白百文真的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打完之后才感到害怕,现在心脏乱跳,胳膊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跟着蹦。白百文又坐了半天,拿出手机,打给了云静。
云静声音不高,她说,干什么?正开会呢。你一天跑哪里去了?
白百文听出了责备的语气,他说,安妮怎么样了?
云静沉默了,然后说,已经被拉走坐解剖了,我们正在组织各个市里的电视台过来,打算来一场媒体轰炸。
白百文愣了愣,然后说,我能见见你么?
云静顿了顿说,见我干什么?要不是你,安妮能这样么?你还是回去当你的官老爷吧,还学别人玩出轨,你自己看看什么结果吧。
白百文说,我已经离婚了,我真的爱安妮。
云静想起这一段,听到白百文有些绝望的声音,她有一些内疚,平静了一下情绪,然后说,算了,你在哪里?见我干什么?
白百文说,我就在你们门外,往左走一百多米有一个小巷,你知道么?
云静说,我知道,那是没拆完的都市村庄,里面没有人住了,你跑那里做什么?
白百文说,你别管了,我想见见你,见你一面我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白百文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声音在黑漆漆的路口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一种类似小猫的叫声轻轻地传了过来,李白,李白。
白百文笑了,李白是云静给他起的外号,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白百文低声说,我在这里,你快进来。
云静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了,她说,为什么在这么黑的地方见面?我很害怕,我不进去了。
白百文急忙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放在路灯的光芒之下,云静远远地就看到白百文胳膊上血糊糊的一片,啊了一声,一路小跑过来说,你怎么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警笛声,白百文心中害怕,一把将云静拉入了暗处,云静声音有些发颤,她说,你干什么?
声音有点大,白百文一把捂住云静的嘴,云静彻底害怕了,她觉得白百文是要对她不利,高跟鞋一下子就狠狠地踩在了白百文的脚上,白百文吃痛,一把松开了云静,云静转身要跑,白百文也顾不上解释,上去一把抓住云静的胳膊,又给扯了回来。
云静惊恐地看着白百文说,我可要喊人了。
白百文刚刚一动,胳膊吃痛,一脸的冷汗,他说,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我受伤了,动不了,你别跑,我就说两句话。
云静看白百文的身体摇摇欲坠,心头一软,点了点头,白百文松开了手,云静说,你怎么了?
白百文叹了口气,低声说,我今天上午悄悄地上楼了,听到你叫来的那个王队打电话汇报,说在安妮的内衣里发现了血字,上面写着唐华荣的名字。
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算云静早有准备,还是吓得身体一软,似乎就要坐在地上,白百文一把抓住云静的胳膊,低声说,我想你也知道唐华荣是谁,我今天去找他了,我知道法律未必管得了这个王八蛋,更何况他不会亲自动手,这个证据说不上最后也拿他没办法。所以……我去打了他一顿。
云静啊了一声,她说,你敢打省长?他出入的时候我知道,身边的人不少,你有机会?
白百文说,可能今天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吧,就他一个人,自己开的车,我拿着板砖给了一下,转身就跑,然后……就这样了。
云静顺着白百文的手指看了看血肉模糊的胳膊,她说,你没打错人?
白百文愣了,他仔仔细细地想了想,应该就是唐华荣,可是一想就含糊了,他说,我不知道,应该没错吧,应该就是他。
云静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糊涂,你打了他能解决什么问题?我告诉你,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现在说不上所有警察都找你呢,我看你怎么出省。
白百文打人的时候很冲动,反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说,我坐客车回去?
云静说,你的脑子都让狗吃了?你气死我了,安妮也不知道看上你这傻小子哪一点。现在飞机场、火车站、客车站和高速肯定已经接到通知了,就你这一身血,别说过去了,你出去走几米就得让人抓起来,你还想出去?
白百文愣了半天,然后说,抓走就抓走,老子进去别人为我为什么敢打唐华荣,我就把事情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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