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雨没吭声,把被子挑了挑,盖住了那条腿。
周正宇愣怔着,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躺在床上的蒋欣雨,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周正宇看蒋欣雨不搭理他,就把另一个箱子豁开了,一看,里面放着两条新裙子,一红一白,包装完好,上面标价2200元。
周正宇的脸色马上变了,像蒙了一块茄子皮,十分难看。他拿起裙子,走到床边,大声吼道:
“这裙子,也是普通朋友送的吗?”
蒋欣雨从来没见过周正宇如此难堪的脸色,也没听过他如此分贝的吼叫,心里涌上了无明业火,但想到是在宿舍,又是如此亲密的爱人,吵吵闹闹终归不好,就强忍着怒气,心平气和地说:
“正宇,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行吗?”
“分开才几天,你就接受别人的礼物,而且是这种礼物,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周正宇气呼呼地说。
蒋欣雨穿好衣服,下了床,拉着周正宇的手说:
“你不要这样嘛!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
周正宇黑着脸,使劲把蒋欣雨的手甩开。
“你听我解释嘛,那件裙子,真是一位朋友送的,我和他清清白白,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蒋欣雨委屈极了,眼里闪烁着泪花。
周正宇白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两人就那样僵持着。忽然,蒋欣雨手机响了,是王小蒙打来的,说赵成军有事请她过去。
过了一会,蒋欣雨从赵成军办公室匆匆忙忙跑过来,推开门一看,房间里空无一人——周正宇已经离开多时了!
蒋欣雨一下子觉得天塌下来一般,心里空落落的,像猫抓似的。
她赶快拿出手机,拨打周正宇的电话;电话通了,传来周正宇冰冷的声音:
“欣雨,你不必解释了,咱们都是成人,该按照成人的规则立身行事;即便我听你解释,你的语言也会苍白无力。我单位有事,来不及向你告别,就先走一步;至于我和你的关系,我也说不清楚,顺其自然吧!”
不容蒋欣雨再说什么,周正宇就挂了电话。
蒋欣雨伤心欲绝,心中似万箭穿心,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溪水一样在白净的脸面上流淌。
她倚在门边,呆呆地站着。后来,像突然醒悟似的,飞快地下楼,像汽车站方向狂奔而去。心里一直在焦急地呼喊:
“正宇,你快回来,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吧!”
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汽车站,疯了一般到处寻找时,正巧碰到了李二毛。他正提着一桶水,从候车室里走出来,看见蒋欣雨,就站住了,脸色怪怪地盯着她,问道:
“大镇长,大清早的找谁呢?”
蒋欣雨顾不上别的,说了周正宇的相貌特征,问李二毛见没见过。
李二毛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说:
“哦,是有一个帅哥,刚才坐车走了!追不上了!”
蒋欣雨撒腿跑到汽车站外,向前方看去,路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汽车的影子。她又掏出手机,急急拨了周正宇的号码,却听到对方手机已关机的提示。
蒋欣雨失魂落魄的站在汽车站外,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往哪里去。
李二毛提着空水桶也来到汽车站大门口,看到蒋欣雨如此模样,嘻笑着说:
“大镇长,刚才那帅哥是你的对象吧?是不是甩了你呀?唉,咱们这里帅哥多的是,另外找个不就得了,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蒋欣雨一动不动地站着,泪水夺眶而出。
李二毛看蒋欣雨不理他,感到没趣,就提着水桶走开了。
不久,蒋欣雨迈着沉重的步子返回到镇政府,一进宿舍,就重重地把自己撂到床上,放声大哭。
哭了一会,她起身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那个纸箱,心里很不是滋味。
唉,都怪这几天事情太多,自己一心只顾着工作,没有及时把李大毛送来的礼物放起来;如果自己多个心眼,考虑周到些,就不至于被周正宇发现。
她流着泪,一边恨自己太粗心,一边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刚才她口口声声说要解释,其实想不起来一个合理的说辞。如果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无疑会像炸药包一样,让周正宇产生怀疑。编造谎言吧,情急之下,竟想不出来合适的借口。
“以后,我们会怎么样?分手吗?”蒋欣雨忽然感到了隐隐的后怕,觉得自己和周正宇的关系,有点不可预测。
她坐在床上,失神地盯着地板,觉得自己就是沙滩上一条口干舌燥的鱼,濒临绝境,没有生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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