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文没有看到,杨承烈的脸色出现了变化。
他嘴巴张了张,似乎有话要说。但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再说什么。
从杨守文的话语中,杨承烈听出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如果他们还是在昌平的话,他也许不会在意这些。但如今他们已经到了荥阳,杨守文还能够随心所欲吗?
杨承烈,也说不清楚。
是夜,杨守文睡在围榻之上。
这是杨承烈专门留给他的一个院子,里面有一个小池塘,还有一楼三房。
杨守文的房间,正对着月亮门,是一幢两层小楼。
一层是客厅,二层有两间房,一间做卧室,另一间可以作为书房,算是杨守文的私人空间。
不过二楼总体没有什么设计,书房里空空荡荡,一张书桌,书架上只摆放着一叠稿纸。那稿纸,就是杨守文所写的《西游》手稿,还差了一个大结局没有完成。
杨承烈从昌平搬家的时候,把手稿也带了过来。
不仅仅是手稿,连同杨守文在昌平家里的所有东西全都带了过来,完好无损摆放在这里。
而卧室,更加简单。
除了一张围床、一张桌子之外,就只剩下一个衣橱,和几个放置杂物的箱子。
就是这样简陋的房间,杨守文却睡得很安稳。
从去年九月,到现在。差不多半年时间。或是跋涉于塞北。或是奔波在路途中。说实话他真没有像今晚这样睡得踏实,睡得香甜。家,毕竟是家!从走进这个宅院的那一刻开始,杨守文的心也随之变得宁静许多,整个人都好像松弛下来。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杨守文的脸上。
那种清秀的面庞透着宁静之气,仿佛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光晕。
从石城山中吹来的微风。带着一丝丝桃杏芬芳,吹进了小楼,弥漫在房间之中。
吱吱吱!
就在杨守文睡得香甜时,一阵猴叫声把他吵醒。
他迷迷糊糊正看眼,隐约就看到窗栏上蹲着一个黑影。心里一惊,杨守文本能的把手伸向枕边。只是这一摸却摸了个空。激灵灵一个寒蝉,他蓦地就清醒过来。
对啊,这是在家!
回来睡觉之前,他把枪放在了楼下,把那口鸦九剑也放置在床旁桌上的刀架之上。
“小金。你干嘛。”
杨守文认出猴子正是那只金丝猴,便松了口气。从床上下来。
小金,是金丝猴的名字。
不过杨青奴更喜欢叫它弼马温。
没办法,谁让悟空这个名字已经被小狗抢占了,杨青奴也不想去更换。弼马温也挺好,因为这一路上杨守文发现,小金和大金,也就是那匹汗血宝马关系融洽。
猴子半蹲在窗栏上,一只手抓着栏杆,一只手指着楼下,火急火燎的叫唤。
杨守文走过去,把手伸出来。
小金顺着他的胳膊便爬到了杨守文的肩膀上,然后揪着他的耳朵叫的越发响亮。
从楼下,隐隐约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一月在闹吗?”
杨守文揉了揉脸,苦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出卧室,顺着楼梯下楼。
杨氏,也住在这个院子里,就是小楼旁边的那三间连排厢房之中。杨氏在杨家的地位很奇特,说她是奴仆也对,说她是亲人也没错。这一切,都取决于杨守文的态度。
搬来荥阳之后,杨氏的伤势已经彻底康复。
但杨承烈却对她保持尊重,让她住在这小院里,只负责打扫庭院和小楼。
家中所有人,包括宋氏都不许对杨氏指手画脚。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杨氏只听命杨守文。
杨守文回来之后,就把一月交给杨氏照顾。
只是,这一路上走过来,一月睡醒后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杨守文,否则就会哭闹。
杨氏也没办法,只能抱着一月轻声哄着。
杨守文敲响了房门,一月看到他,立刻停止了哭闹,那张胖乎乎的小脸上,还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咯咯笑着,冲杨守文伸出手,那意思是,快过来抱我啊。
“兕子,把你吵醒了?”
杨氏不免有些愧疚,把一月放在杨守文的怀中。
月光照在一月的小脸上,她笑得很灿烂,嘴里咿咿呀呀的好像在说些什么,看上去很有精神。
“婶娘不必如此,主要是这小东西和你还不熟。
我刚收养她的时候,也是每晚哭闹,吵得人不得安生。不过等过些日子,她熟了也就没事了。”
杨氏点点头,笑道:“没想到一晃眼,兕子都会带孩子了。”
她走出厢房,看着有些清冷的庭院。
屋檐下,悟空四个从小楼的门廊上跑过来,匍匐在杨守文的脚边。
杨守文这一回来,悟空它们就立刻投奔了杨守文,以至于杨青奴睡觉时还嘟嘟囔囔。
“兕子,你打算怎么拾掇?”
杨氏轻声问道:“阿郎吩咐过,这院子里的一切都要听从兕子你的安排,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收整。你若是有什么需要,不妨告诉我,等天亮了我进城好去采办。”
杨守文站在厢房门口,举目环视这个小院。
他沉吟片刻,轻声道:“去找匠人做一个石屏风,明天我把图案和文字给你,到时候就放在门内。嗯,屏风上的图案,我再考虑一下……另外,水池里栽种些莲花,也不用刻意去清理。县城里应该有这方面的高手,到时候就让他们来安排。”
杨守文说完,便迈步走到了小楼门外。
他和杨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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