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海浪连成一条白色的曲线,向着岸边的沙滩款款地涌来,如果是在盛夏时候,会看到有轻灵的白鸥乘着亚热带的海风,从海平面的尽头翩翩而来,吻着洁白的海浪嬉戏。
现在是浅冬,虽说最冷的月份已经过去,但想来也不会有帆船爱好者在这种时候拉起自己心爱的白帆航行,也不会有穿着比基尼的漂亮女郎躺在遮阳伞下面抹防晒油——这是沙滩的淡季。
这里不仅有着海山最闻名遐迩的沙滩,同时也坐落着海山最顶尖的学府——海山大学。
如果说海山是一颗璀璨的东方明珠,那么海山大学就是这颗明珠上最动人的一抹光彩。
海山大学是全世界风景最好的大学之一。
试想一下,在风景如画的校园里,道路两边都生长着有着百年树龄的法国梧桐,随意地登上某处走廊远望,入眼的不是如梦似幻的梧桐树林,就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深海。在这样的校园里读书,哪怕是看最最干涩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也能品味出诗人雪莱的味道。
端木赐准备应聘这所大学的讲师职务,具体大概是中国语言系,如果觉得这个名称太高大上看不懂,那么也可以换一个通俗一点的说法——中文系。
作为纯正的孔门七十二贤之一,研读经典两千年,熟知中国文化的各种发展变迁的脉络,想必再没有谁比端木赐更适合教这门课程了。至于具体教哪个专业,再看怎么安排吧。
本来端木赐是没有这个面试资格的,因为端木赐在哈佛读书的时候学的是神经生物学,和中文系完全不搭。端木赐能得到这封面试资格通知信,完全是步瞳熏大手笔贿赂的结果。
——她给学校捐了一栋楼……
……
……
端木赐坐在一间狭小的教室里,面前是一条长桌,长桌后坐着御临于此的六位面试官。
其中一个秃顶老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请自我介绍。”
端木赐脊背一挺,“敬告各位先生:鄙人端木赐,肄业于美国哈佛医学院,受导于高利·昆曼教授,结业成绩a+,为历年同窗之冠——自认足以担任贵校讲师一职。”
颇有古风的问答,再加上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中山装和极其古雅的气质,一下子就把各位教授拉回到了民国的时代,仿佛坐在面前的是一个“五四”先驱。
实际上这是端木赐在模仿当年学者们的故技,他曾经在1916年帮助蔡元培招募过北京大学的教授,鲁迅,胡适都赫然在列。他在面试之时也曾经顺带的学过几手,只不过他那时是考官,而非被考者。
相貌气质倒是不错啊——面试教授定了定神,“你在哈佛的成绩是很好,可是你学的是医学,和尤其是中国根本不搭边啊。”
端木赐坐在椅子上,双手扶膝,身子微微前倾,“鄙人虽是学医,可是家学渊源,于国学一道自信也有些造诣,愿意接受各位先生的考校。”
这是要证明自己了。
坐在旁边的那个夏宗周教授早就对端木赐看不顺眼了,为人清正的他最看不起的就是作风不正的人,在得知端木赐“行贿”的消息之后,他就下定决心要清除端木赐这只“害群之马!”
于是夏宗周率先开口问道,“公元前489年,孔子在何地?
旁边的一个老教授眉头一皱,低声提醒道,“这是中文系,不是历史系!”
如果是历史系教授在此,想必也会说一句——历史系也不会考这么偏!
夏宗周面不改色,“此题出自经典,通晓古之人自然是知道的。”
端木赐却是从容淡定,“公元前489年,即鲁哀公六年,孔子困乎陈蔡之间。”
夏宗周面皮一抖,他刚刚特意只说了公元纪年,却没有提春秋纪年,这无疑是在刻意的增加难度,可却没想到眼前这个“走后门”的年轻人居然不打嗑的就答了出来,这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却是不知道,“孔子困乎陈蔡”这件事不仅是端木赐亲身经历的,而且还是他一手解救的。当年孔子被人围困在陈、蔡之地,七日未进米食,如果不是他端木赐千里迢迢去楚国说动楚王派兵来救,恐怕后世就没有这个圣人了。
端木赐继续说道,“《吕氏春秋》记载:孔子穷乎陈蔡之间,藜羹不斟,七日不尝粒。《论语》也有言: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矣。”
得!人家连出处、原文都指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废话的?夏宗周无奈,闭口不语,示意让别人继续出题。
居中的老者“呵呵”一笑,说道,“年轻人有点功底——我是颜执圭,我来考你一个问题,你若是通过了,那就算你过关。”
端木赐颔首,“请说——”
颜执圭道,“作为一个工作者,背诵是基本功,我就考你这个吧。”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颜应君一出手就是杀招,考背诵,看起来简单,实则困难无比。中国古籍浩如烟海,谁知道你要考哪一本哪一卷哪一章?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信息化的时代了,查阅资料典籍方便至极,不像是古人那样非得要背下来不可了。如此一来,又有几个年轻的现代学者愿意去下这种水磨功夫?
然而,这好像对端木赐没什么用啊……
颜执圭问道,“《论语》泰伯篇第八——”
端木赐应声答,“子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
“《论语》乡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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