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桑殿内,烛火摇曳,点点昏黄,轻纱曼舞,暗香浮动。
凤久澜由宫人伺候着已经将身上湿漉漉的衣裳换下,静静的躺在床上,比起方才的苍白如雪,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弦月蹲坐在床榻旁,雪白的肉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虽然还是冷冰冰的,却少了几分僵硬,弦月的泪水渐渐止住,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开。
虽然不知道那个陌生的女人用了什么方法,不过这样的成果,弦月开始相信,她身后的那个人真的有办法救醒她的哥哥。
只要能救醒她的哥哥,不要说和她走,就算是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那也在所不惜。
“我哥哥什么时候能醒?”
弦月起身弯腰,小心翼翼替凤久澜盖好被子,转过身,胡乱将脸上的泪水抹干,仰着头,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直直的与身后那白衣白发的年轻女子对视。
“他身体原就虚弱,刚刚又险些溺水身亡,怎么可能那么快就醒?”
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弦月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有一副上好的皮囊,她的声音,很温柔,却又不像后宫那些做作的女人,清冷异常,隐约带着男子的刚强。
弦月看她的同时,白衣女子也在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眼神盯着弦月,带泪的脸,模糊的眼,昂着的下巴,坚定而又倔强。
明明是悲痛欲绝的,却还要故作坚强,一点也不像是四岁的孩子,白衣女子盯着弦月,嘴角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今后我就是你的师傅。”
白衣女子弯腰,手指放在弦月眉心朱砂的位置,轻轻的点了点。
“我哥哥会好的吧。”
弦月的眉头皱起,眼睛上挑,任由白衣女子的手放在自己眉心的位置,没有动作。
虽然这个女人很有本事,拜她为师应该是件不错的事,不过她才不在意这些呢,她只要哥哥能尽快好起来,如果不能好起来,没有了要守护的东西,她学再多的本事又有什么意思,她又凭什么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和自己说话。
“我只答应帮你把他救醒,想要把他医好,就跟我走吧。”
弦月看着白衣女子脸上慈爱的笑容,眉头越发拧成一团,以前苏母在利用欺骗自己的时候,脸上也是这种笑容,让人作呕。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需要,真把她当成四岁小孩子吗?那么好骗。
“什么意思?”
弦月甩开她放在自己眉心的手,冷着脸问道,完全不像是个四岁的孩子。
“是我把你哥哥从鬼门关抢回来的,如果不是我,现在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句冰冷的尸体。”
白衣女子同样没把弦月当成四岁的小孩看待。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救我哥哥?”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让自己跟着她走,但是她不能没有哥哥的,分开也没有关系,只要知道他还好好的,这些年来,一直是他守护着自己,惯着自己,现在该换她了,她真的不想他有事。
“我只能给他续命,但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和我走,他现在就会死。”
弦月闻言,转身看了身后的凤久澜一眼,泪流不止。
“你把我哥哥救醒了,然后我就会跟你走,你帮他续命一年,我就跟着你一年,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要是我哥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休想再利用我半分。”
哥哥从水里救出来,那些御医已经束手无策,她既然愿意花费代价救哥哥,只为了自己能跟她走,必定是对自己有所求。
“很聪明的女孩。”
聪明的不像是四岁的小孩,难怪能担此重任了,白衣女子揉了揉弦月凌乱的头发,突然轻笑出声。
“你先出去吧。”
弦月低着头,将脸上泪水擦干,哥哥都倒下了,她流眼泪又有什么用,她又能脆弱给谁看?
“我先出去了。”
弦月恋恋不舍的看了床榻上的凤久澜一眼,对着白衣女子道,转身退了出去。
“公主。”
凝香一直守候在寝宫门口,瞧见弦月,忙迎了上去,伸长着脖子往里边探。
“凝香,你随我来。”
清秀的小脸上洋溢出与她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成熟和坚毅。
“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哥哥那个时候应该在凤安殿接受百官还有使臣的恭贺才对,不会那么快就赶回来的,若是事发之时有人向他通报,那个时候自己也应该被救上来了吧,哥哥又怎么可能会落水呢?
这样的弦月,凝香从未见过,吓了一大跳,哭着跪在了地上:“奴婢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弦月拉长扬高声调反问道。
“落水的时候,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人。”
事情的前因后果她看的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奴婢却是不知啊。”
凝香双手撑在地上,颤抖的厉害,小心翼翼的抬头,刚好对上那双胀满了怒火的眸,慌忙低下脑袋:“奴婢听到落水声就赶了进去,刚要呼救,便瞧见殿下急急朝着这边赶过来了,殿下知道公主落水,不顾下人的劝阻跳进湖里了。”
凤安殿距离扶桑湖畔虽然不愿,但若是行走,至少也要一刻钟的时间,怎么可能她一落水哥哥就赶过来了,那晚凤安殿大臣时辰云集,按理这个地方应该会有重兵把守才对,夜里静悄悄的,那些人怎么可能没听到落水声呢?
这一切,一定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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