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疡就是不方便吃饭,你注意点儿。”他转头才发现方海粟还举着手机,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咦,还在打啊。”
方海粟看他一眼,内心默默叹了声气,电话那头的沉默彻底结束:“口腔溃疡?怪不得说话不是很畅通的样子,你朋友给你买药去了?什么朋友啊对你这么好?哦,你对他也不错,一大早还专门接机,他是得对你好点儿哦。他买什么药了,还外用内服应有尽有,没有副作用也不能瞎混合啊,是药三分毒。”
好啰嗦,方海粟没说话。
“粟粟,严重不,吃饭会不会很痛啊?”江遇之沉声道,语气严肃,仿佛前面说了一大串只是在为这句话铺垫一样。
方海粟只觉得之前被牙刷戳到的隐隐作痛的地方更痛了,他余光瞥见蒋斌低头拿着药物的说明书看,道:“待会儿再说吧,先挂了。”
“诶——”江遇之尾音还没收回,电话就被挂了,他仔细回想刚才,粟粟这次居然先告诉自己一句才挂电话?
他又想这大概是接到朋友心情好的缘故,顿时觉得没意思,上百度查东西去了。
方海粟一边掌控方向盘,一边问蒋斌:“准备在国内待多久?要不就住我家吧,有客房。”
“我就是来看你一眼,还得去关阳和岳北的博物馆拍几组照片。你说我导师也真是会折腾人,让我从南跑到北。”
关阳离乐水不是很远,蒋斌从乐水过去不会耽搁时间,便趁机来约一顿饭。
方海粟没想到他时间这么紧:“什么时候走?”
“下午四点左右。”蒋斌道。
方海粟道:“那还好,早点吃饭,然后可以去我家睡个午觉。”
蒋斌摇头:“去你家可以,睡午觉就免了,我在飞机上睡得够多了,你知道的,我这人一上飞机火车之类必睡。”
方海粟笑,他还记得有一次两人去玩,在车上都睡过头了,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小镇,一通瞎走。
蒋斌听方海粟准备介绍餐厅,道:“要不去你家吃吧?”
方海粟露出为难的神情:“你确定?”
蒋斌的目光不太友好:“别告诉我你家厨房是新的。”
方海粟看着面前的路,想起方母,如实道:“这倒不至于,不过,在外头吃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蒋斌道:“听我的听我的,你家附近有超市吧,到时候荤的素的,买个一冰箱的。”
“啊?”
“你刚才是不是翻白眼了?”
“……没有。”
“哦,”蒋斌转过头去,“一顿肯定是吃不完的,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希望方海粟同志时刻铭记‘浪费可耻’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看他说到这个份上,方海粟顺其心意,两人从小区附近的超市提了几大袋食物回去。
蒋斌打开冰箱,冷气扑面而来,里头只有几瓶冒着寒气的矿泉水,以及一只青灰色的碟子。他把碟子拿出来,问刚从厨房出来的人:“这什么?你自己弄的?”
方海粟看清蒋斌手上的东西,不禁一顿,接过碟子,凉爽顺着手指攀爬,让他整个人都舒畅不少。
“看不出吗,是鸡蛋。”他垂眼道,重新把碟子放到顶层,推到里面,“不是我弄的,第一次看见这种,觉得稀奇就没吃,放里头了,当个工艺品。”
“有事儿没事儿还拿出来欣赏欣赏是吧。”还工艺品,蒋斌脱口便是吐槽。他把东西一一摆放进冰箱,哪儿空往哪儿塞,方海粟看着都替冰箱冤枉。
到了中午,蒋斌做饭,方海粟打下手,似乎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一件事。
蒋斌摇头叹气:“我也可以说是很神奇了,身为客人,反而担起了主人的活。”
方海粟站他不远处洗香菜,听后笑了笑,道:“说了去餐厅,你非要来这儿。”
“方同志,做人得有点儿良心。我不来一趟,你这冰箱留着专门冻水,厨房留着专门落灰?”
“押上韵了。”
蒋斌手法娴熟地将锅中的鱼翻了个边,回头瞪他一眼又转回去:“会不会抓重点?我就知道你小子回了国生活肯定还是怎么糙怎么来,为了验证脑子里的想法,特意过来看你一眼,果真是这样。话说你有好好吃过饭吗?居然还没瘦成排骨精。”
“有啊,前段时间还总吃山珍海味呢。”方海粟在他背后瞧了一眼鱼,笑道。
“我信了你的邪,”蒋斌抬下巴示意身侧,“把这碟子冲干净。”
蒋斌做饭有个特点——门面功夫特漂亮。不熟悉的人看他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活,肯定以为自己接下来能吃到美味佳肴,然而熟悉的人,譬如方海粟,就明白他的厨艺真真只能挂在及格边缘。
“菜不是只要熟了就好吗?”这是蒋斌曾经说过的话。方海粟在英国的时候,对于饭菜之类丝毫不挑,所以一度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至于现在,想法可能有点儿变化了。
两人完成任务式地解决了午饭,方海粟主动去洗碗,蒋斌便坐在沙发上一边翻之前买的药,一边跟他聊天:“这个药和冰箱里的菜、水果一样,别放着长毛啊。”
这话听了不下三遍,方海粟摇摇头失笑,把碗上残留的水渍擦干,一一放进碗柜,又洗了手,才端着早切好的水果出来。
他看了窗外一眼,远处的天空积着一团黑云,似乎随时都会往这边压过来。
“好像要下雨了。”方海粟弯腰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又打开了电视,“待会儿我送你去车站,下楼买把伞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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