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着最后的一点惊诧与痛苦,袁峥面无表情地伸手掌,轻轻地将他的眼皮拂了下去。
袁峥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最近的一个军卫长淡声道:“快去主营禀报霍帅,就说——焦将军遇害,李将军私逃。”
那军卫长脸上还挂着泪痕,哼哧哼哧地答应着,“是……是是——!”说着飞快地起身,吆喝起了十数人,快步往主营赶去。
袁峥又对一个军卫长轻声道:“你带人将焦将军先行送回营帐罢。”
那被叫的军卫长闷声憋气地点着头,小心翼翼地从袁峥手里接过了焦衡的尸身,两个军卫识相地连忙搭手而上,合力将焦衡平平整整地抬了起来,一帮焦衡手下带出来的军卫立刻也就起身跟了上去。
袁峥慢慢地站了起来,抓住了最后一个军卫长的肩膀,将他拉了过来,“你随我来。”
那军卫长立刻作揖颔首。
袁峥带着那军卫长回了紫禁卫的营帐,从书桌的一只盒子里拿出了一封写好的书信,转身递给那名军卫长,吩咐道:“这信你交给待书局,给我快马加鞭地送回殷都去。”
那军卫长双手接了那封信,虚虚地扫出了目光,只见信封上苍劲地写着几个字——康端王爷亲启袁峥敬上。
那军卫长咽了咽口水,连连应道:“是……卑职这就去办。”
142、大局难定
夜色正浓,人马乱极。
季川西为首带领一队人马追赶奔出营去的李连沛。
而李连沛一人一马地左突右冲,顷刻便闯进了连云山中去了。
季川西策马喝道:“齐青卓真你们往东追,绕过去堵他!”
齐青会意,当头冲了出去,卓真也紧跟而上。而就在身后的将士要分出一队欲跟上之时,季川西扭头斥道:“不用你们!”
放眼一片山岭罩在夜幕里,黑漆漆地几乎不见光,间或有兽号虫鸣,凄凄离离,幽幽深深地绕在黑暗里。
灌丛枝桠间马蹄乱入,被践踏成了残枝。
李连沛只觉得从身畔的一侧传来强劲的马蹄,正是有人往这里逼近了。
李连沛正要快马加鞭,却听见那边隐隐约约地喊道,“李将军……留步……”
他只觉得那声音模模糊糊地有些耳熟,再一看,只见是两个身影驾马而来,那声音还在继续,且越发地近了,“李将军——是我们——”
李连沛略一踟躇,果然勒马停了下来。
而不多会儿,齐青与卓真也就逼近了。齐青骑马在先,冲着李连沛喊道:“李将军!走这边儿!”话音刚落便调转了一个马首,朝西北奔去。
李连沛来不及多问,便转缰跟了上去,不过途中边跑边问,“为何走这边儿?此路去乾虚关可就绕远了。”
卓真殿后跑着,闻言迎风大声答道:“原路有追兵拦截,李将军还是走此路为妙。”
李连沛侧脸一听,重新看向前方,安了一点心,他想真是天不亡我也。
跑了几段路后,在前带路的齐青停了下来。
只见前方路径开阔,正是一条绕出连云山通往乾虚关的大道,只不过有些颠簸。
齐青骑马在原地来回了几下,终于稳下了马,而李连沛与卓真也双双地停了下来,卓真瞄了一眼那条幽静的出路,又扫了一眼齐青。
齐青抓缰慢慢地朝李连沛走去,咯噔咯噔的几声也在此间显得突兀,“李将军,我等只能送到这儿了。”
李连沛一前一后地看了齐青与卓真一眼,喟叹道:“倘若本将见过两位副帅之后,当真能回营治了那姓焦的……”他坚定道,“便绝不亏待你们。”
齐青持剑作揖,端然地一颔首,“那我等便代紫禁卫就此谢过李将军了。”
李连沛满怀心事地眉头紧锁,正是抬头欲要说话,忽地被一道剑光闪花了眼。他一抬眼,只见正是齐青挥剑朝自己砍了过来!
剑气凛冽,破空而来,直指面门。
李连沛不防,慢了一步,猛地双手举剑一挡,那剑只离自己的鼻尖几寸,他心惊肉跳地粗声怒道:“你!——呃?!”
一阵剧痛从侧腰传来,他不解地看过去,乃是卓真不知何时跳下了马,一剑刺进了自己的腰腹。卓真一刺之后,低喝了一声,狠狠地用剑将李连沛一顶!
李连沛血肉之躯被剑带着一歪,齐青抓住时机,反手挥剑对着他的脖颈就是一砍!
李连沛强行忍痛,拼尽全力地拿剑一抵,虽是躲过一剑,不过却被齐青的劲道砍落了马背。身体落地,发出闷响,腰侧的剑被抽了出去,破开的血洞,正是巨疼间血行不止。
李连沛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面颊抽搐着瞪向提剑朝自己走来的两人。
三个人冷冷地对峙着,山间路口仍旧如方才一般幽静。
“你……你们……究竟……”
话未说完,齐青一动手腕,剑锋转出了森森的光,下一刻,低吼一声挥向李连沛,卓真也随之而上,运剑刺向李连沛。
李连沛在军中是以气力见长的,又是正当壮年,换做平时,纵使以一敌二也并不为难,只是如今身负重伤,眼前两个后生如狼似虎一般地进犯,他渐渐地吃不住力,腰间伤口极深,似乎是伤到了内里,他每动一下都宛若凌迟。而就在一个恍惚的当口,齐青与卓真一前一后地夹攻而来……
剑刃吃进了肉里,发出“咔嚓”的响声,在夜间尤为可怖。
齐青在前,当胸扎进了他的心口,卓真在后,俯身刺穿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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