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将士上前一步,抱拳一本正经地回禀道:“连副随在看马下崽儿呐。”
袁峥拧眉不解,又问了一遍,“他在看什么?”
那将士越发中气十足地喊道:“连副随!他在看马下—崽—儿—!”
林壁堂不知是被什么逗乐了,便带笑道:“这位军爷,你给带路罢。”
那将士挺得像块板,扯着嗓子,掷地有声道:“是!”
二人随着那将士往前进了,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久安蹲在一匹枣红马边,目不转睛地看直了眼。而林壁堂抢在袁峥之前下了马。
他一抿唇,有心要喊一声四宝,不过顾忌到有诸多人看着,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喊道:“久安副随,你在看什么呢?”
这一声“久安副随”喊得实在又亲近又有趣,将袁峥听得脸色一沉。
久安正是瞪圆了眼,听见有人喊他便意犹未尽地匆匆抬起了头,粗粗一望,见是林壁堂他飞快地又看了回去,一边招手一边催促,“壁堂快来,来看小马驹,刚落得地。”
林壁堂眼底起了光,瞄了袁峥一眼,扬起头边走边答应,温润和气道:“好。”
袁峥就这么看着林壁堂施施然地走到了久安身边,展开扇子给他扇了扇。而久安几乎是手舞足蹈地给他比划了起来,眉开眼笑地像个孩子。
袁峥在日头下站着,心里汩汩地冒了寒气,他何曾对自己这般笑过。
这时枣红马与久安中间站起了一匹摇摇欲坠湿漉漉的小马驹来,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几步,惹得久安低呼了一声,一把揪住了林壁堂的袖子,“快看快看,站起来了!”说着,他抬起头要对站着的马夫问,“怎么回事……这小马一生下来就……”
马夫瘦小挡不住他身后的袁峥,袁峥的脸森森地板着,与燥热的夏日格格不入。
久安哽着嗓子不说话了,眼睛瞪得挺大,仿佛袁峥也是足够新奇的。
“好看么?”袁峥见他这么盯着自己,便匪夷所思地启唇问。
久安咽了咽口水,“挺……挺好看。”
“人还是马?”袁峥寒声问。
久安挺老实地回答,“马。”
袁峥嗤之以鼻地一哼,“不长进。”
144、怒生醋意
久安随之低下头去,有些无话可说,只好不长进地照旧看马了。
袁峥绷着张脸,见久安又是这样一副躲避的形容,便心绪一落,又扫了一下还在替久安扇着扇子的林壁堂,暗想,谄媚。
他犹豫片刻,还是清了清嗓,“近日倒是见你忙,不曾往东营里来。”
久安照旧的老毛病,不大敢去看袁峥,盯着马说道:“忙的是霍帅,要紧的差事也都是肖副随去办的,我的事儿不多,就是……不敢闲着。”
“怎么个不闲法儿?”林壁堂见缝插针轻柔地问。
久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前几日是带人在营外头巡查,可如今只乾虚关在打仗,咱们连云山是太平得很,就索性……”他抬手一指河里的马匹,“索性将军营里的战马都放个遍罢,这差事虽累,可不算小了。”
林壁堂一叠扇子,作势在久安脑袋上要敲,临了又收了回去,带着点子亲昵,笑道:“年纪不大,主意不小。”
袁峥立刻皱起了眉,他想久安将一军副随混成个闲散虚职已是大大地荒唐了,林壁堂竟然还夸上了,简直是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了!他极其不满地开了口,“霍帅青睐你,给了你副随一位,你把心思都放在马上,算什么?”
久安沉吟了一会儿,小声道:“我……也只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袁峥严厉地说道:“人在其位为其政,由不得你兴不兴,我看你眼下还不如当初在东营时候上进了。”
久安顷刻就霜打茄子地沉默了下去,将头愈加压低了。
而这话听在林壁堂耳中也是大大地不如意,他站了起来,笑看袁峥,“卫长大人倒是对久安上心,想来是往日的情谊好,不然也言不至此,这要是人人都如卫长大人一般事必躬亲,久安可不知就被管教成什么好光景了?”
袁峥一侧脸,正色道:“按说也轮不着在下去管教他,可这一路看来,久安之条条种种,都不尽如人意,可见从前是被人宠坏了,是以在下很看不下去。”他正视林壁堂,“就拿这几日来说,方才林公子也听到了,其人其事是越发地没正形儿了。如此三心二意,长此以往,岂不是朝三暮四,那还有什么事能办得好?!”
林壁堂颦眉冷冷一笑,“卫长大人高瞻远瞩,连朝三暮四都能看出来。林某别的不敢讲,可这一条……”他抬头肃然道:“卫长大人可着实是冤枉他了。”
“林公子说冤枉恐怕不做数,你只问问他自己冤不冤枉。”
“林某自小同久安一处儿,若是还说不上话,恐怕也就不作第二人想了。”
久安这时候起了身,一拉林壁堂的袖子,道:“壁堂你不用护着我,方才袁……袁卫长说得也不无道理……”他犹豫着看着林壁堂,“还是少说几句罢。”
林壁堂脸上无异,眼睛里冷了几许——有我在,你怕什么,真是输人又输阵。
袁峥紧盯着久安牵着的衣袖使狠劲儿,背在身后的拳头攥了起来——你肯求他却不求我。
林壁堂撩了久安一下,随即和气着脸对袁峥道:“卫长大人切莫往心里去,林某久居南地,诸多规矩不谙,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袁峥冷着脸,“林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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