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一桩喜事一冲,便能转危为安也不一定,此事虽没个准儿,眼下可还有别的法子?”
林老爷当即放下了林壁堂,带着两汪热泪,立刻带着人往白家提亲去了。
林白这两家的婚事是早前就提及过的,一直只等林壁堂回来,不想林壁堂一回来不但失了明还失了三魂七魄,便就此搁置了。林老爷自知这会儿要白家的大小姐嫁过来很不仁义,可眼见着林壁堂就着昏迷在了病榻上,他为人父者,纵是下下之策也是要一试的。
白家老爷做事素有名士之风,且先前看得上林壁堂这个姑爷,这亲事还是他起得头,如今闹得这般,他也不得不忍痛将长女高风亮节了出去,白家主母是白老爷的续弦,长女并非她的骨肉,她见一家之主都答应了,便贤良淑德地也不驳。
只用了三天,林家便敲锣喧yi声势浩大地迎娶了白家大小姐,这婚事热闹至了全城,连城守都是宴席上的座上宾,且成亲当日各家酒楼的酒水吃食全记了林家的帐,真正是宴请了整座扬州城。
当夜拜堂,真正的新郎仍是昏死在榻上,林老爷抓林壁轩充了壮丁,由他顶替林壁堂与白家大小姐成礼。
林壁轩一身华服嫣红,一张小脸素白,诚惶诚恐地与来日弟妹叩拜了天地高堂,及至夫妻对拜毕了,他匆匆地被人带了下去。
白家大小姐由喜娘丫鬟前后簇拥着送进了空荡荡的新房。新娘子一坐就是一夜,坐得僵冷麻木,待掀了盖头,她看见的是一屋子来伺候她洗漱穿戴的仆妇丫鬟。
而两日后,林壁堂当真醒了过来,宛若回了魂一般,一应的汤药再喂进嘴里,也都能吞咽而下了。就此精心照料了两天,林壁堂在这日傍晚清醒了过来。
他瘦了大一圈,人却不堪憔悴,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半靠在枕褥上,轻声问道:“我……这是回来了?”
黑暗里传来了林老爷的声音,“堂儿,可不是缓过来了么,这段日子,你可是要吓死爹了。”紧接着,脸颊上传来了手掌覆上的触感。
林壁堂淡淡地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意,低哑道:“爹,叫您为我操心了。”
林夫人牵了站在身后的白灵兮往前拉,要将她往林壁堂的床前推。而这时林老爷伸手一拦,朝林夫人递了个眼色,低声道:“待堂儿将精气神养好了,再说此事不迟。”
白灵兮看了一眼林老爷,心中明白了几分,又望向了床榻上清瘦却不失俊美的林壁堂,觉得他是男人中的病美人,她温良地低了头,不等林夫人出手,自行往后退了回去。
在场的林家长辈兄弟姊妹见新媳妇这般规矩大度,心中都放下了一块石头,不由地称赞起白家果真是诗书大家,教出的女儿就是识大体。
林壁堂眼前漆黑,耳边静寂,不由地要昏昏欲睡,众人见林壁堂没了精神,便都要往外走,此时正好有仆妇端了今日的汤药进来,白灵兮先朝公婆行礼,再伸出手将那药盘端在了手中,极轻极慢地走到了床前,将那药盘中的物事熟练地端提舀倒,玉手虽纤纤可做起这些事却难得的细致。
将药碗端了起,她欠身坐到了床头,亲手喂了一勺药至林壁堂嘴边。
林壁堂这几日都在吃药,有药送来便强作了一些知觉,吞了下去。
白灵兮细细地喂完了这一口,又去喂下一口,一口接一口,至将一碗药都喂完了。末了,白灵兮捏着手绢子想摁在林壁堂唇边轻轻一擦,又替他拉了被子,才拉着裙裾悄声退了回去,扭身之见林老爷与林夫人都还在,便抿唇落落大方地走向那二位,先扶了林夫人,再朝林老爷恭敬地一颔首,三人这才慢慢地走出了房门。
林壁堂仰卧在了床榻上,心如止水似的闭着眼睛,悄然无声地做起了梦,梦中还是那年初夏时光,他梦见自己死死地抱住了久安,不准他骑马北上。
岁月流转匆匆,一晃就到了淳宁十二年的晚夏。
久安在这一日里又受到了袁峥的管教斥责。
他的身高又长高了一些,从背影来看,是个正经儿的青年俊秀,不过面容却还是少年,至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则全然是稚嫩的。
“我让你习武可是让你耀武扬威去的?!我是让你强身健体用的,你倒好——”袁峥一掌下去,将桌子拍得震天响,“你说你赢几个孩子——”
袁峥的话未说完,久安直截了当地抢过了话茬,“他们是孩子,我是什么?”
这话很是出乎袁峥的意料,他原先将久安藏娇似的安放在家中,不想他今日出了趟门,不但闹了事还问出了这种话。
袁峥收手握拳,避重就轻地说道:“你连自个儿是谁都忘了!”
久安看着自己的鞋尖,瓮声瓮气地说:“他们说我是傻子。”
袁峥一挑眉,张着嘴,没了话。
久安抬起眼睛去看袁峥,慢慢地走近了他,坐到了他的腿上,软软地搭着他的脖子,低落地问道:“峥,我是不是傻子?”
袁峥一揉他的前额,立刻就道:“不是。”
久安黯然道:“他们围着我,都说我是傻子,他们有那么多人,你只有一个人。”
袁峥见久安如今也有了羞耻之心,心中有些担忧,不过仍旧坦荡荡地质问他,“你是信我还是信那帮小子。”
久安沉默了片刻,吸了吸鼻子,含混地说:“信你。”
袁峥搂住了他的腰,贴近他说道:“我说了外头乱,让你少出门去,你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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