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千姿百态,长成这副样子也实属不易,被劈成两段也怪可惜的。谁愿意给这小人儿一刀就给吧,他是不给了。呼月涽难得有仁慈的时候,是以他自己也格外珍惜,于是彻底无视了久安。
他皱眉前冲,专心致志地直盯住了库莫的尸身,长臂一展银鞭,卷住了库莫的一条胳膊,将他拉上了马背挂在了后方,此后他调马回转,直奔向了主将赵羡。
久安瞪着呼月涽的背影,半张着嘴唇,无不挫败地想,原来在这个北夷主帅眼里,他连送死都还不够格呢。
而这时,他的肩头忽地一紧,一转头,只见是袁峥在混战里抓住了他的肩头,正色喝道:“你上我的马背来!”
久安怔愣几许,一把别过脸去,不顾袁峥的神色,直直地就朝赵羡奔去。他愤懑地皱着眉,自觉受够了袁峥的颐指气使与霸道专行,在战场上无所作为苟全性命也就罢了,要他委身于人保全偷生是万做不到的!
而袁峥在久安身后愠怒得一腔烈火,恨不得将他抡晕了捆在马背上!
日光越升越高,直至当空,便大肆明艳起来,血气盘旋着风直冲天幕。
草原上的战事更浓了,夷军有备而来几乎是攻势惊人,殷军虽能全力抵挡,却无论如何招架不住强攻久战。
而夷军强势的包抄确实让人措手不及,赵羡这里正是危急,那里就传来了小兵慌乱的报信,道是副将马如松含恨呜呼哀哉,夷军攻破了东面杀进了殷军的阵中。
赵羡一听,嘶吼着喝道:“护住营盘!”
军阵已破,倘若又攻进了营盘,将那上万俘虏一放,局势便大大的不妙了!
他带着副将及紫禁卫,与呼月涽及其精锐勇士与此间酣战,奈何副将向汝是书生出身,纵使号称文武双全,却更倾向于纸上谈兵,如今动起了真格,拿着剑只有自保的份儿。紫禁卫里,董逵失了左臂,没有军医疗伤,正是血行不止奄奄一息,是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勉力支撑着由卓真护带。而卓真一人挡着二人的刀剑袭击,着实无力近身赵羡。久安从开战起便有了颓势,施展得远不如平日,大约是年纪最幼又是初次出战,着实不妙。袁峥倒是一如既往地披靡,连呼月涽也是如此以为,是以每每袁峥杀退一批夷军想上前相助,便又有一批夷军蜂拥上去,一圈圈的夷人勇士紧盯着他,就是不让他靠近主将赵羡。他马上四顾,只觉得四面八方的骑兵步兵,密不透风地齐围了他,是一堵结结实实的人墙!
是以赵羡身边只有齐青季川西与陆宣三人,虽是个个好手却无奈眼前的呼月涽以一当十的魄力。齐青因唐子敬的缘故极恨呼月涽,一刀一剑全往呼月涽身上招呼,在三人中最为得力。季川西与陆宣护住了赵羡左右,替他截挡两边的击杀。
不断有兵刃煞血残断,不断有血肉之躯被马蹄子踏成泥泞。
呼月涽的似乎不知疲惫,一把弯刀在手,几乎杀得得心应手,此刻看准了一个时机,便对着赵羡当胸砍去。
极近的攻击,刀锋夹杂着强风一下就破开了前胸的铠甲。
一侧的齐青抵挡不力,瞪着眼睛想喊一声,可他的声音却只留在喉口。
赵羡竭力地闪避,但是已经晚了,一种骤临的暴痛从胸口一处迅疾地进散至全身。他的目光上下一颤,只剩下了呼月涽致命的一抹冷笑。
身边的陆宣惊叫了一声:“将军!”随即挥剑刺向了呼月涽。
呼月涽一手持刀没入赵羡的胸口,一手呼啦甩出了银鞭抽向了陆宣的面门。
银鞭是少见的罕物,堪称威力惊人,陆宣当即被抽打得周身一震,一睁眼只看见了满眼的鲜血,他伸手一摸,摸到了脸上有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从额头贯穿眼睛,蜿蜒到了下颌。右眼被热血糊住了,疼得连左眼都睁不开来,他这才低低地痛喊了一声,在满世界的血光里,浑身冰凉。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更为惊心的声响。兵刃刺透血肉精准地钉在了骸骨上,还有此起彼伏的惊叫痛喊声。
陆宣惊疑不定地立刻喊道:“将军!”
可回答他的是一声惊悸与战栗的坠落。
所有的目光全被拉扯到了这里,几步外的久安瞠目地看着赵羡倾斜歪倒的身姿,整颗心腔子猛地一停。
100、万不能留
从马背到地面,在战场上也就是从生到死。
坐骑宝马错乱了马蹄,披散着焰色一般的鬃毛,迎着草原上的风悲愤的嘶鸣。
一侧的陆宣觉得眼前越来越暗,血红消失,只剩下沉默一般的夜晚。
“将军!”季川西的痛呼将沉寂的空气撕裂开来,他指挥着一队将士冲向了呼月涽,自己勒马一退,翻身而下抱住了落马的赵羡,呼月涽那一刀,正中他的心口。
赵羡笔直地瞪着虚空的一处,面颊微微地抽动着,他攥住了季川西的手,可也仅仅只是攥着,他有话要说,可所有的声音都滞留在了身体里,身体在一点一滴地死去,他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季川西骇然地看着无声无息的赵羡,以及那双暴睁的双目,不可遏制地浑身愤怒地发抖,“将军——!”
久安隔着一层血雾看着那里,脑中嗡然响成了一片,屏息握着手中血淋淋的鞭子,他不知所措。四周满是断肢残甲和头颅坠地的声响,沙尘与鲜血混杂在一起,显出了污浊。
弓弦铮然里,久安被一股力量提拉了起来。
待他反应过来,只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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