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兆。
卫嘉行的病实在来得迅猛,浑身没劲不说,一看到电子屏幕就恶心想吐,美工组的老大调侃他是不是想请假得很了,竟然编这么小学生的谎言。卫嘉行只能在心里骂了句国骂,有气无力地继续请假:“老板,要么你让我死,要么就放我假……”
陈煜在边上插不上话,等对方挂了电话,才继续劝他:“要不,还是去医院一趟吧?”
卫嘉行却一反高冷的常态,翻了个身,用背对陈煜的姿态给出了拒绝的答案。
陈煜被这家伙的难搞弄得有些头疼,却还是遵循良心,继续劝他,只是一不小心就用上了平常哄小表妹的语气:“我送你去好不好?一会儿就看完了。吃了药才好得快……”
卫嘉行细若蚊蚋地哼哼了一声,坚持用背部看人:“不想打针。”
陈煜闻言一下子破了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怕卫嘉行记仇,就重新一本正经道:“那我们不让医生打针,走,跟我一起去医院。”说着倾身伸出手来,去牵床上这个大型儿童。
卫嘉行挣开了陈煜去拉他的手,绷着脸道:“客厅的壁橱里有药,麻烦你帮我倒杯水拿过来吧。”
要搁以往,听到卫嘉行这么说话,陈煜难免要憋一肚子气。但现在卫嘉行发着高烧,脸颊绯红唇色发白,再加上虚弱的声音,实在让他心软。于是陈煜只好抿了抿唇,任劳任怨地去遵循要求倒水拿药。
可当他看到药盒上的日期都过了一年多,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人平常都怎么照顾自己的?也不知道该感慨他身体太好还是活得太糙。
药没吃成,卫嘉行又不配合去医院,陈煜只好去小区门口诊所问医生买了点感冒的通用冲剂,又买了一瓶酒精和一小袋纱布——他小时候发烧,他妈妈就拿的酒精给他散热。
卫嘉行等药的时候都睡着了,自然没有时间观念,所以并没有发现对方离开的时间有些长,只是迷蒙着眼睛被陈煜摇醒,然后顺从无比地接过杯子喝下了冲剂。
陈煜一边感叹卫嘉行的难得乖顺,一边用手背试了试对方的额头,发现果然有些发热,暗道自己买酒精是对了,接着就浸湿了纱布搁在了卫嘉行的额头上。
卫嘉行被骤然而至的凉意刺激得一颤,正想埋怨两句,但当他视线模糊地看见陈煜皱着眉头十分认真地叠着纱布然后往上浇酒精时,到喉头的话就拐了个弯:“谢谢。”
陈煜一愣,然后笑着答应:“不客气。”说完他呼了一口气,终于在找不到工作而引发的长时间自我厌弃中找到了一点生活的意义:自己来c市总算还是有点用的。
晚上卫嘉行又发烧了,跌跌撞撞出来倒水,却不小心踢到了凳子,让凳脚在地砖上发出难听的尖叫。
陈煜睡觉之前不知怎么想的,没关上书房的门——大约是出于一种直觉,觉得晚上会出事一样。他这晚睡眠很浅,所以一听到客厅的声音,就“噌”地坐了起来。到了客厅就发现了卫嘉行歪倒在椅子上,看起来病情比白天还要严重。
“卫嘉行,你还好吗?没摔着哪儿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
卫嘉行被突然明亮的客厅灯光照得眯了眼,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影朝他冲了过来,对方试了试他的额头,嘴里嘟囔着一串句子,然后不知从哪儿掏出个体温计让他夹在胳肢窝里。
过了一会儿,陈煜拿出体温计来一看,38度5,还好没到危险程度。只是这下说什么他也不敢让卫嘉行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了。
“小心点啊,我送你进屋。”
扶着对方进了卧室,陈煜又怕影响对方休息,便只开了个小台灯,就着苍白的灯光,扒了卫嘉行的睡衣睡裤,给他各个关节处敷上浸了酒精的纱布。
虽然过程中卫嘉行仅存的理智让他抗拒了片刻,但毕竟在患病,体力远比不上因为照顾的病人不乖而上火的健康人陈煜。于是他就只好闭上眼睛,刻意不看自己被扒光的画面,让残存的羞耻心暂时下了线。
这一晚卫嘉行热醒了无数次,但是每次都迷迷糊糊地看到身边有人,对方不断地换下他身上已经被体温暖热了的纱布,一丝懈怠也无。
第二天卫嘉行醒来,闻着满屋子的酒精味儿皱了皱眉头,但当他发现床一侧趴着额头汗湿的陈煜时,眉头便展开了。过了这一夜,他除了身体还有些疲惫以外,精神好了许多。对于陈煜自己舍弃空调和风扇来将就他的照顾,心里说不感动自然是假的。
按说这大半个月的相处下来,俩人关系并不十分近,但对方却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卫嘉行越发觉得,之前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感情发生而刻意疏远不知情的对方实在有些过分。然后他想,说到底对方是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关照对方才是应该的。
陈煜发现,那天过后,卫嘉行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还时不时关心他工作找得如何,说些让他不要丧气之类的话。陈煜这才感觉自己在c市不再像是空中漂浮的云朵,也终于踏实了些。于是他便更加卖力地讨好自己寓所的主人——每天找工作之余,还要研究菜色,比如消暑的酸梅汤之类。
然而卫嘉行对他有了好脸色,陈煜又发愁起另一件事来:他来这里住了半个月,除了买菜花点钱,其他的都可以说是蹭的卫嘉行的,而且卫嘉行还常常在网上买些生鲜,这时候他甚至连菜也不必买。
陈煜本身就是那种别人对他一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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