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读书识字的,儿子不耐烦教,读书识字的吧,都一门心思读四书五经考科举呢,谁会愿意跟着儿子学格物啊?儿子想着回头在流民里找找,看有没有读过书又有些天分的小孩子。”
哪怕能教会一个人也好啊。
同胤祚说说闲话,康熙的心情也渐渐好转,打起精神来看折子。
胤祚找了一大叠纸来写写画画。
他在编这个时代的格物教材,主要涉及到数学、物理、化学等几个方面,由浅入深,到时候找一堆孩子,先由别人教,学的好的,等其他人都教不下去了,就自己放在身边带几年,也就出来了。
剩下的等学的差不多了,就分开专学一两样机械的制造和修理,分到各个厂子去,也算是技术骨干哈哈。
康熙一沓折子看完,见胤祚写的认真,凑过来看了一阵,发现条理清晰,深入浅出,便是不懂格物的人看了也不觉得艰涩,倒是个好东西。
忽然开口问道:“胤祚,前些日子京城来了个告状的妇人,你知不知道?”
胤祚嗯了一声,笔下不停,道:“皇阿玛是说那个死了儿子的寡妇?听旺财提起过。”
那寡妇是四川来的,她丈夫去年去世,给她留下了一个六岁的儿子,和二十亩良田,她就守着儿子和田产过日子。不想有一天,她儿子忽然不见了,寡妇疯了似得找人,直到晚上,才有人告诉他,说看见她小叔子将他儿子带到山上玩去了。
她找了早就回家的小叔子去问,却说她儿子自己在山上跑丢了,妇人忙去找村长,村长组织起村民连夜去找,却发现早被野兽咬死了,只剩下啃得七零八落的尸体。
那寡妇哭的死去活来,安葬了孩子以后,就去县里告她的小叔子,说小叔子为谋夺她丈夫留下的财产,故意害她孩子。县官以野兽伤人,纯属意外为由,将她打发了回去。等她回到家里,丈夫的族人却对她告状的事极为恼怒,说她是外姓,又无子嗣,将她的二十亩地和房子强夺了去,给了她的小叔子。
那寡妇哭求无果之后,就踏上了告状的旅程,从知县到知府到巡抚,最后一直告到了京城。
“胤祚你觉得,这案子该怎么判才对?”
胤祚毫不犹豫道:“故意杀人,斩立决。”
“哦?”康熙颇为意外,道:“为什么?也许真是那孩子自己跑丢的呢?”
“但孩子是他故意带去山上的,他瞒着孩子的母亲将孩子带走,孩子走丢之后,他明明知道山上多野兽,一个六岁的孩子根本毫无自保之力,却一不寻找,二不告知孩子家人,这不是故意杀人是什么?”胤祚道:“譬如有人将不会水的人推下水,难道要说杀人的是水,不是他不成?
康熙点头,道:“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不过,你既然有这个想法,怎么没见你找人去刑部说说此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儿子的想法也未必就对,而且刑部自有其行事法则,若是人人都仗着权势去插一杠子,那不都乱了套了吗?”胤祚嘿嘿一笑,又道:“其实儿子确实觉得那寡妇可怜,所以上次和八弟喝茶的时候,同他稍稍提那么一下——当然怎么判,还是看刑部自个儿。”
说是不插手,其实还是插了,不过比直接让奴才拿着他写的条子去刑部指手画脚,要委婉的多。
康熙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扔了个折子过来,道:“看看这个。”
“什么?”胤祚只当又有人在参自己呢,打开折子一看,却是一个知府的请罪折子。说是因今年秋季欠收,许多百姓家中颗粒无存,不得已私自开了广宁仓赈济百姓,说他自知有罪,请万岁责罚云云。
胤祚皱眉道:“这是边关之地?”
他记得广宁仓是设在边关附近的城镇,以备战争突发时,好随时调拨充作军粮,这广宁仓,按规矩除了以新换陈,不到战时是绝对不能开的。
胤祚看完,楞楞瞅着康熙,道:“让儿子看这个干嘛?”
和我一毛钱关系没有。
康熙不动声色,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胤祚想了想,道:“我记得地方上有常平仓可供赈灾、平抑粮价之用,他为何会动用广宁仓?若是常平仓都早用完了,他先前干嘛去了?还有,儿子看到折子最后,除了请罪,半句也没提到后面准备如何行事,现在才几月份呢?百姓靠着广宁仓能熬到明年秋熟?广宁仓空了,他就没想着怎么再填起来,若是忽然打仗怎么办?这知府好生无能。”
胤祚对这种行为是不赞成的,譬如路上遇到乞丐,你觉得可怜,拿自己的钱接济他那是心地善良,可若是拿公款送给他就不对了!当然若是为了救人性命,可以从权,但完了总要把钱补上吧?
而且这事儿和接济乞丐还不同,因为作为地方官,弄得百姓没饭吃他本身也有责任——早干嘛去了啊!
“然后呢?”
“什么然后?”不都评价完了吗?
康熙道:“私开广宁仓可是大罪,你说这知府该如何处置?”
胤祚沉吟片刻后,道:“这知府可恶的很,他悄悄用了吧,悄悄补起来就好,就算递折子请罪,也该递密折才是,现如今,罚他吧,当地的百姓怕是不愿意,倒成全了他的好名声,若是不罚,以后大家都不把广宁仓当回事儿,一有事就开,以后出了大事可怎么办?皇阿玛,这个好麻烦,您自个儿想法子去吧!”
康熙好气又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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