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有专人快马传递,这里俨然成了一座小紫禁城。
胤禛胤禩有差事在身,虽然来到行宫,比平素悠闲不少,每日都要去陛见聆训,倒也觉得时光飞逝,却是十三十四两人,除了必做的功课之外,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反倒比在宫里还要无聊。
这一日胤祥胤祯二人,正在校场射箭,十四眼尖,看见胤禩路过的身影,心中一喜,忙上前拦住。
“八哥!”
“在射箭?”胤禩见他们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张弓箭,笑问道。
十四点点头,先前因为天气太热而略有些浮躁的心情立时不翼而飞。“八哥也来露一手吧,我们入学晚,都没见过八哥的身手呢!”
十三也过来凑热闹。“是啊,八哥,露一手给弟弟们瞧瞧吧!”
胤禩脾气好,在众兄弟中都是人缘不错的,所以都爱亲近他,至于十四之所以屡屡对胤禩都那么伤心,却是抱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了。
胤禩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巴图鲁,有什么身手好露的,只怕你们骑射师傅都比我来得厉害!”
他虽不愿与十四过于亲近,可也没有特意疏远,何况此时有十三在旁,不好过于冷待。
十四望了望十三,笑道:“八哥就别推辞了。”
胤禩看两人射的靶子,一支正中红心,一支也相去不远,便摇摇头:“年长兄弟里,我的骑射并不算出色,比起你们也逊色了。”
话虽如此,却没有拒绝胤祥递过来的弓。
挺直了腰,目视前方,肃容而立,搭箭,拉弓,射出。
箭离了弦,倏地一声往前飞去,直直没入靶子上,虽没正中红心,也算不错的成绩了。
啪啪啪。
稀落的掌声响起,却不是十三和十四。
胤禩来不及转头,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淡淡赞赏:“八弟的射箭功夫,可是越来越俊了。”
他心头一紧,放下弓,与胤祥胤祯一齐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胤礽朝他们走来,他今天穿了件青色袍子,看起来倒显得平易近人许多。
太子的嘴角懒懒勾起,又走近了些,手抬起来,指节掠过胤禩的脸颊,轻轻一拂,动作轻柔暧昧。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鼻息可闻。
“这里脏了。”
胤禩被他这一冷不防的举动弄得一怔,要躲闪已是不及,忽然又想起早年对方那些行径,不由涌起一阵怒意,面上却仍声色不露,微垂下头。
“谢太子殿下。”
实在是,没有必要与一个已经失去圣眷的人计较。
他的落魄之日,自然有人收拾,也无须自己动手。
太子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自从索额图被赐死之后,他的举止便越发有些捉摸不定,也难怪康熙会不待见他,此时胤禩三人站在那里,心里却巴不得他赶紧离开才好。
太子却偏偏不如他们所愿,甚至兴致勃勃地挽起弓箭,自己也亲自上阵射过几场。
“我大清马上得天下,你们需要勤加练习才好,不要怠慢了功课。”这话却是对着十三十四说的,两人自然得乖乖洗耳恭听。
只是十四低下头时,眼中分明闪过一丝轻蔑。
如今他们也是半大不小的年纪了,宫中风向如何,心中大致都有个底,像太子这般的处境,更是人人皆知,只不过忌惮着康熙一日没有废黜他,便一日不敢过于放肆。
太子显然心情很好,又多说了几句,拍拍胤祥的肩头,又意味深长地忘了胤禩一眼,这才施施然离去。
胤禩的目光从太子的背影移至跟随他左右的侍卫身上,眉头微微蹙起,几不可见。
这几个人,怎的有些眼生?
胤祥凑过来,扯扯胤禩的衣角,语气带了一丝不确定:“八哥,莫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吧?”
这孩子自从额娘敏妃去世,也见过宫里的人情冷暖,便多了点心眼,凡事不再一味地大大咧咧,对太子,他心中自然也留了几分畏惧的。
“没事。”胤禩笑着安慰他,心底泛起一丝淡淡的波澜。
入了夜的行宫反而有些闷热,热气一团团凝结,如乌云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生出一种风雨欲来的窒息感。
胤禩不知怎的,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只好又坐起来,也不再披衣裳,径自穿着单衣走过去推开窗户。
没有一丝凉风。
远近皆是一片寂静,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平日里还能看见点点灯火,如今也都灭了,乌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星月无光。
胤禩只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似乎什么地方不对劲。
脑中灵光一闪,却想起白天太子身边那几个侍卫。
手一抖,却差点将桌上的杯子打翻。
常年在倾轧纷争中打滚过来的人,通常都对宫廷里的事情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来不及喊人,他匆匆穿了衣裳就往外走。
陆九正守在门外打盹,冷不防里头门一开,吓了他一跳。
“爷?!”
“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爷,刚过丑时,您这是……”
“随我去找四哥。”胤禩抛下一句,匆匆就往前走。
“诶?”陆九忙追赶上去,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这种时辰,四爷那边也早就歇下了吧,爷唱的又是哪出?
两人走了一段,连陆九也渐渐觉得不妥,不由凑过来低声道:“爷,怎么都见把守的侍卫?”
胤禩没有说话,脚下步伐愈发急了些。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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