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性情温和的中年妇人。她是凡纳斯人,有两个孩子,其中大儿子已经结婚,她和她的大儿媳妇住在一起,帮他们照顾孩子。因为空闲时间很多,所以她就接了驿站的工作。
她只会在早中午固定的时间过来,有的时候天气太恶劣,她的孩子就不会让她再过来。而现在,格瑞望了一眼窗外,离晚餐的时间还有很久。
而且,天上已经开始有铅灰色的云层在聚集,晚上,恐怕会有一轮新的暴风雪降临。
路易斯夫人,今天大概不会来了吧。
“我饿了。”安格斯突然转头看着格瑞,再次重复到。
格瑞无言的和他对视了一会,认命的走进了厨房。
拿人手短,吃人手软。不管格瑞对这个人再怎么戒备,人心总是肉长的,来凡纳斯的路上,安格斯对他的照顾,他看在眼里。
格瑞这个人,说白了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别人欠他再多,只要不超过他的容忍范围,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是,他不能接受自己欠别人的。人情债这东西,背上了,就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偿还的。
安格斯抱着胳膊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格瑞站在灶台前单薄纤细的后背,眼神渐渐的暗了下来。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格瑞的样子,这孩子虽然一直都是单薄的样子,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弱不禁风过。
格瑞自己也许没什么感想。他不知道,在别人看起来,他现在像一个精致的玻璃娃娃。尽管外表看起来还是光滑完整的,但是在内部,早已布满了细碎的裂纹。
碰一下,就会碎的吧。
安格斯皱着眉头,这种念头让他觉得不安。而格瑞的态度,更是让他觉得心惊。
格瑞什么都没有问。
他从离开帝都开始就变得沉默,这并不是那种不说话的沉默,而是,完全不关心自己现在的状况。
他没有问为什么卡萝蒂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有问为什么尤朵拉和安格斯会与他一起到达凡纳斯。他像是放弃了一切一样,默然的看待现在的一切。
离开提斯兰迪家族,对格瑞而言,似乎是隔开了自己与这个世界最后一层联系一样。现在,格瑞完全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没有什么事物值得他重视,值得他放在心上。
安格斯苦笑着摇摇头,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情况。
他看着格瑞的后背,突然开口问到:“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格瑞回头看了他一眼,握着黄铜汤勺的手,指节处泛着一点点白。他看着安格斯,略微垂下了视线,淡淡的说到:“我问了,你就会说么?”
安格斯勾起一点笑意来,点了点。
格瑞想了一会,开口问道:“你和尤朵拉,怎么回事?”
安格斯皱起了眉头,问到:“你就想问我这个?”
格瑞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安格斯无奈的摇摇头,他想了一会,还是说到:“你知道神殿的大祭祀吧?”
格瑞握着汤勺的手猛的一紧,他用另外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腕,点了点头,说道:“亚撒么?尤朵拉说起过他。”
她说过,她会杀了他。格瑞想起在那片虚无的恶魔之门,还是长发的尤朵拉,悲伤的流着眼泪的样子。
安格斯挑起眉头,带着点感叹的语气说道:“那她肯定没有跟你说过,亚撒其实是她的舅舅吧。”
亚撒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也就是尤朵拉的母亲。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被一同接到了神殿,分别作为祭祀和圣女的人选来培养。
不同于大祭祀绝对不可以离开神殿的规定,圣女的在神殿是有着一定的自由的。再加上那个时候尤朵拉的母亲还小,神殿对她也没有看管的那么严格。所以,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她利用自己对神殿的熟悉,私自离开了神殿。
那是一个让格瑞听起来忍不住皱眉头的故事。
就像所有恶俗的三流言情小说的套路一样,她遇到了尤朵拉的父亲,一个四处流浪的异邦人。单纯的像一张白纸的女孩子,立刻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她再笨一点,事情也许就不会一直纠缠到下一代了。但是,即使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她也仍旧是聪明的,在与爱情无关的那些领域,她比任何人都要来的理智。
她向尤朵拉的父亲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她虚构了自己的身份,并且逃过了神殿对她的搜寻。她和尤朵拉的父亲就像是一对最普通的异邦人夫妻一样,四处流浪,有情水饱,直到有一天,尤朵拉的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了。
尤朵拉的父亲决定带她回异邦人的定居地。
那个地方,就是最初洛维斯带着第一批异邦人找到的新的居住地。流浪在各个地方的异邦人都可以来到这里,对他们而言,这个地方就像是巢一样。不管飞的再远,那里总是会为他们留下停下歇息的地方。
尤朵拉的母亲欣然的跟着他来到了定居地,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居然也是神殿的主要势力分布地之一。
这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如果不是帝国忌惮神殿的势力,异邦人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定居下来。
几乎就在她踏上这片土地的同时,她就重新回到了神殿的视线里。
那是亚撒第一次和长老们产生冲突。
在亚撒独自呆在冰冷的神殿的那段岁月里,能够随意的和说笑的人,能够一遍一遍的向他描述外界事物的人,只有他的同胞所生的姐姐。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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