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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亲王奕譞已经快疯了,他完全摸不透肖乐天的谈判路数,一会暴怒如同狮子,一会又调侃如无赖混子,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依然向前,直奔广渠门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醇亲王听的最多的就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说到最后就连周围的新军都忍俊不禁了,全都笑场了。
耻辱啊,这是奕譞一辈子所经历的最大耻辱,被一个汉人如此侮辱可是还不敢有丝毫的反抗,谁让形势比人强呢。
这一路上他不仅听到了嘲笑之声,也看见了让他震惊的一幕,只见新军急行军的队伍里是不是就出现一辆辆双马拉的大车,而且车轮用的全是西洋橡胶轮胎,这些都是从塘沽调拨上來的弹药物资还有援兵。
铁头陀和刘琅将军现在正负责大军的后勤,他们把琉球送來的一船又一船的援兵,还有刚刚换装好的大沽口绿营兵们集合在一起,利用当时大清少见的橡胶轮胎开始往前线运输。
塘沽周边的马匹和走骡已经被高价采购一空,双马拉的大车看起來很土气,但是里面安装的却是欧洲进口的轴承和橡胶轮胎,跑起來轻便快捷,如同一阵风一样就追上了大军的脚步。
肖乐天的军势越來越大,从一千三慢慢增加到一千五再到两千,当肖乐天看到广渠门城楼的时候,王怀远统计麾下士兵总数已经超过了两千五百人。
肖乐天毫无避讳的和手下军官谈论军事话題,好像就是故意让醇亲王听一样,当一个个让奕譞惊恐不已的数字蹦出來以后,这位王爷已经被折磨的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肖丞相啊…不用再说了,新军的强悍我已经知道了,您就不用再给我施加压力了,不过这个城您真的不用再进了……”
“实话告诉您吧,两宫太后估计现在已经达成了和解,朝堂上已经停战了,您这时候再进城已经沒有了口实……明白告诉您,一会东太后的懿旨就得來,肯定是让您退兵的懿旨……”
“现在停下还來得及,至少咱们可以在广渠门外达成协议啊…该给你的好处一分都不少……我今天就做主当家了,二百万两白银,加上塘沽免税二十年,换丞相退兵如何?只要你不进城,本王要的就是你不进城……”
奕譞嘴都说干了,感觉喉咙都要粘在一起了,他心里清楚如果肖乐天踏入北京城墙之内,那政治意义实在是太大了,这就是汉人带兵入京城了,满人的民心士气将遭到严重的挫败。
而驻军野外不进城,那就是另一个说辞了,完全可以宣传肖乐天敬畏天子威严,敬畏朝廷的律法,而不敢入城,那样肖乐天自然就是一个忠臣了。
在朝廷士大夫眼里,藩国的兵其实也就是大清的兵,藩国的臣也就是大清的臣,只要他们心里对朝廷还有所敬畏,那么偶尔有点小胡闹也是可以包容的,毕竟是异域番邦吗,不懂礼仪也是有情可原的。
奕譞可怜巴巴的盯着肖乐天,就跟怨妇盼着男人回心转意一样,就是那么幽怨。可是肖乐天这个狠心的人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反而扭头跟手下军官士兵讲起了故事。
“崇祯二年,也就是1629年11月,皇太极率领八旗军进军北京,次年1月3日,兵临北京城下,"烽火遍京郊",八旗军几万人,进攻广渠门,督师袁崇焕闻讯率领九千骑兵直奔京师,与清军大战于广渠门外,袁崇焕冲锋在前,身中数箭,由上午巳时战到下午酉时,大战十小时,击退了八旗军……”
“随后皇太极移军南海子,以观事变。与此同时,皇太极觉得袁崇焕是其入主中原的最大障碍,于是便设计了反间计,假意制造了袁崇焕通敌的消息,故意让被俘的明朝太监侧耳听到,并放他们回朝通风报信。刚愎自用的崇祯皇帝果然中计,处死了袁崇焕,落得国破身亡……”
一说到这个话題,奕譞差点沒从战马上摔下來“你……你要说什么?”他实在想不到肖乐天会在这个时候提这个话題,难道他真的是前明的余孽?
肖乐天沒有搭理他继续说道“这座城门见证了一个老帝国的衰落,也见证了一个新帝国的兴起,这座门是有灵性的…我甚至感觉这座门就是帝国轮回的锁芯……”
“刚刚醇亲王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朝廷很可能要收回那道懿旨了,我们进城马上就要变得名不正言不顺,恐怕要被天下人骂了。而且广渠门上有大炮有守军,还有城墙我们想攻破也得死不少人呢……”
“我今天不想独断专行,就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这座城门咱们打不打?北京城咱们进不进?”
这时候的军官团们早就让那个悲壮的历史故事给压抑的透不过气來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当一个普通的地方,一座普通的建筑,被赋予某些历史意义之后,那就会变得异常神圣起來。
那一刻军官团甚至感觉到历史压在心头的千钧之重,这一场汉人的苦难历史今天恐怕要原样倒转一翻了。
“丞相何出此言?不过就是一座城门罢了,我们兄弟跟您扑下來……”
“打…必须要打…让这座城见识见识我们的兵威,让肖字旗插上城头,干了……”
“丞相何必犹豫?你早就说过,您的存在和我们新军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逆转潮流,波动风云……好男人活着就要改写历史…”
沒错,这就是肖乐天曾经一次密会中说过的原话,也是最震慑手下人心的一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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