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夜,穆罕默德二世抬手拭去脸上的血迹,那不是他的血,而是第五批来刺杀他的刺客的血。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受惊吓的表情,也没有发怒,甚至还笑了起来:“波塞冬害怕了,真正直面生死之际,他终于害怕了。”
“哈里发,这些刺客都自杀了,我们并没有掌握证据,可以指认是波塞冬指使的。”穆罕默德二世的手下将领,小心翼翼地说道,“而且看他们身上的纹身,还有兵刃,应该是圣殿骑士团那边的杀手。”
穆罕默德二世接过侍女递过来的丝巾拭去了血迹,对着手下笑道:“证据?然后呢?去控诉波塞冬?不,我不需要这种东西。其实如果波塞冬不是因为恐怖的话,他也会明白,是派出他自己的人手,或是请别人动手,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的确不论是他或丁一,都不需要什么证据。对于一国的君主来说,只要他们认为是这样,确认是这样,这件事就已经足够定性了:“不过,并不只是波塞冬才能雇佣杀手,派出杀手。奥斯曼人从不缺乏勇敢者!”
于是在穆罕默德二世的授意之下,有好几队人马,策马离开了大队。
“哈里发,我们之前在士麦那派出过精锐死士,但是结果却不太理想。”有人这么进言。
但穆罕默德二世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我也许不该把军队交给你,你的脑子简直比那肮脏不洁的生物更蠢。巴黎不是士麦那,如果波塞冬在巴黎使用那种可怕的火炮。那么,他只会把整个巴黎和欧洲的贵族。都惹翻了。懂了吗?当他不使用那种可怕的炮火时,我们的勇士。就是必杀的机会!”
不过侍立在穆罕默德二世身边的华夏人,却垂头低声说道:“哈里发,丁容城似乎不至于干出这样的事。”事实上他高估了丁一的底线,战争,无所不用其及,丁一几支特种小队都还没收回去呢。
如果有机会干掉穆罕默德二世,那些特别小队的成员也好,丁一也好,绝对是不会让他活着进入巴黎的。这是战争。至少丁一从来没有把它看成是私人之间的决斗。对于丁一来讲,现在和奥斯曼之间,仍然是战争状态,那就没什么底线可言。
只不过穆罕默德二世对自己的保护很到底,基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尽管奥斯曼人不知道狙击枪这玩意,但人家也有防神箭手的一套办法;加上见识了士麦那的重炮,穆罕默德二世也是吓到了。因为丁一追他时,用多门迫击炮打过齐射,结果他分不出迫击炮齐射与重炮的区别。他以为士麦那的重炮是可以携行的,所以行踪很诡异,不好捉摸。
穆罕默德二世这回倒没有否定这华夏人所说的话:“如果是你所说的这样,那么波塞冬快要完蛋了。”说着穆罕默德二世就笑了起来。“不是他指使的,不合他的性格,那么就是他手下的人办的事。”
“他开始对手下失去控制力了。所以他的手下敢于违背他的本意,私自去委托刺客来办这样的事;表面看起来。似乎是忠心耿耿,事实上。他们正在对波塞冬失去信心。下一步,他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瓜分波塞冬留下的遗产的,军队、地盘、政治上的影响。事实上,从波塞冬接下君士坦丁的紫袍开始,他的命运就注定了。”
穆罕默德二世的脸上有着刚毅的神色:“悲剧的命运。”
“他完全可以拒绝这一场,对他来说没有把握的决斗,但他不能,他不敢在部下面前,露出他的虚弱。就象年迈的狼王,在那些年轻的公狼面前,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华夏人听着,细细想了一番,的确在华夏的时间,从来没有丁一的手下,敢于干出这样的事。包括刺杀石璞的事,也是丁一远离海外,才发现的,甚至背地里,许多人以为是丁如玉的授意。
所以他恭敬地行了礼,退后一步,没有再开口。
可是穆罕默德二世却突然来了兴致,想要他开口:“为什么?你来投奔我时,说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官职和财富,这听上去是一个很合理的动机。但其实以你的身手和见谅,我觉得在波塞冬那里,你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给我一个理由,明人。”
那个华夏人沉默了一会,以至让周围穆罕默德二世的护卫脸上都泛起怒色,纷纷把手按在刀柄上。因为面对哈里发的问话,这么长时间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不敬。但穆罕默德二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不要妄动。
“丁容城对我,是有恩的。”那个华夏人开口,却是出人意表的这么一句话,他似乎沉溺在回忆里,又过了一会,才自嘲地摇了摇头,“是的,他对我有恩。没进大明第一师,我连字都不识一个,在大明第一师那七个月十三天,对我而言,整个天地都不一样了,我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我才发现,以前人们说不识字的人,是睁眼瞎,这话是在理的。”
“但老爷被害了,不论是谁动的手,这帐是必要算在丁容城的身上!”说到这里,他咬牙切齿,连拳头骨节都捏得发白,“我没有办法替老爷报仇,少爷他们都没有办法。他是丁容城啊!大明朝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
穆罕默德二世点了点头,向这个华夏人问道:“被害的人,是你的什么人?”
“老爷讳璞,我是老爷府里马夫的儿子,我随老爷姓石,石朴,这就是我的真名。”他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奴仆的身份,而感觉到羞耻;不论穆罕默德二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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